《鹰侯传奇》第一部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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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回  谈大隐皇帝笼国士
                 因好逑邢六托公子
  华据德止步笑道：“陛下唤臣，不知有何旨意？”
  “唔……”宋帝踌躇片时，道：“不知皇甫族中，与卿之身手相仿者，不知尚有几人？”
  华据德笑道：“臣后学晚辈，在族中叨陪末座耳，技艺胜臣者，不知凡几。”
  宋帝暗地倒抽一口凉气，点头叹道：“不意卿家门技艺惊人如此。嗯，那个皇甫撄宁便为异人之属，此次亏他……”
  华据德笑道：“时辰不早，臣就此别过，从此优游山泉，舞鹤林下，沐吾皇圣德泽被。”说着又转身欲行。
  宋帝笑道：“莫非卿欲弃下邽都头之职耶？”
  华据德心下大奇，笑道：“陛下何出此言？臣以为从此一别之后，陛下定要命有司广发海捕文书，必欲缉拿臣归案，不知陛下何以提及此等末事？莫非陛下肯赦臣大不敬之罪，肯复惠赐此职，以全臣先人之诺？”
  宋帝笑道：“然也。不过……”
  华据德笑道：“不过陛下必欲令臣谢罪称臣？谢罪固臣所愿，然臣自幼鲁钝，久处村野，不谙跪叩之礼，只怕当不得陛下之意，复重臣之罪也。”
  宋帝大笑道：“以朕观之，便尧舜复生，卿亦未必肯臣服，何必口不应心？罢了，朕素知卿腿疾甚重，跪叩之礼免之可也。”
  华据德不禁又是奇怪，心念一转，已是明白，笑道：“臣犬马之疾，有劳陛下惦记。”
  宋帝笑道：“此次卿救驾、平叛，厥功甚伟，朕当加以封赏，卿不得辞也。”
  华据德笑道：“臣已托礼部寇尚书代臣上书，言臣不愿受封赏，陛下想已知悉。陛下肯复惠赐下邽都头一职，已感恩莫名矣。”
  宋帝笑道：“不可。以卿之功，赏赐若薄，天下将以朕为无德之君也。下邽都头一职，卿可居之，然不可重回下邽，须在京师择屋而居。”
  华据德笑道：“这却是为何？此番陛下之‘帝王心术’，臣可猜不到了。”
  宋帝笑道：“朕何尝有甚心术？朕令卿仍系下邽都头之名，乃为不负卿先人之言耳。朕当升下邽县为下邽府，并免三年租赋，庶使下邽之民得惠，并修华氏宗祠、祖墓。如此可称华卿之意？”
  华据德深深一揖，笑道：“陛下肯为下邽百姓施恩如此，臣在此多谢了。臣贱躯卑鄙，陛下何以眷顾如此？”
  宋帝笑道：“大宋向来对有功之臣不吝爵禄之赏。嗯，爵禄自不必说得。魏王此次不惮辛劳，勤于王事，不远千里至下邽请得华卿至此，又于平叛中出力不少，实是在朝诸王中之楷范也。其女赵婉菡亦是功劳不小，朕已认作御妹，赐号安国公主。以朕看来，御妹品貌均为上上之选，便由朕赐婚，将其许配于卿如何？”
  华据德大出意外，道：“这个……”
  宋帝见他惊愕，得意地一笑，道：“与天子结亲，卿固不愿耶？抑不敢耶？”
  华据德笑道：“清傲如太白者，尚有‘我欲攀龙见明主’之句，得能与天子结亲，固所愿也，亦无甚不敢之处，只是臣性好隐逸……”
  宋帝笑道：“古有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野之说，卿从前居微末小吏，甘布衣蔬食，虽是难得，亦无非‘中隐’耳。若娶公主妻，居驸马邸、处爵禄乡，仍能为‘大隐’，方称可贵。莫非卿恐力不及此，怕为天下所笑，故一味峻拒耶？”
  华据德笑道：“非是如此……”
  正说至此，只见两个太监进得殿来，向宋帝跪禀道：“万岁，太后有请，请万岁移驾懿范宫。”
  宋帝笑道：“遵母后懿旨，朕这就前去。华卿可自行归宅，回头朕便有恩旨也。”
  华据德道：“臣尚有一事求陛下开恩。此前平叛，徐良、韩辟邪、艾虎三人均出力不少，实是有功之臣。以臣看来，有功不赏，却穷究其言辞之失，非盛德所为。望陛下思之。“
  宋帝笑道：“既华卿开口求情，此事倒不无通融之处。大理寺竟欲以‘附逆’论之，实亦过矣。此事回头再论。“说着扶着两名太监出殿去了。
  华据德解开展、王二人穴道，致歉压惊已毕，便亦出殿，离开紫禁城。
  华据德出得九华门，刚然拉出马来，却见邢六与小石头迎将上来，笑道：“你二人因何来此？邢兄不是已然至杨府助拳么？”
  邢六笑道：“那人大概见吾等插手其中，觉无取胜把握，遂向天波府射进箭书一封，约杨将军今夜二更至城北柳园口单打独斗呢。”
  华据德笑道：“杨将军簪缨世家，三代良将，况身系边关大任，岂肯轻易涉险，效江湖人物那般拔剑厮斗？吾料其定已回绝此人了。”
  邢六面有忧色，道：“非也。杨将军二旬未半，正是血气方刚之时，那人箭书中声言他是杨家死仇，言辞傲慢无礼之极，辱及杨家先人，杨将军气得暴跳如雷，决意与此人一决雌雄，杨夫人与佘老太君都劝不住呢。”
  华据德笑道：“自令公始，杨家诸子纵横沙场，南征北讨，剿匪灭冠，斩将不知凡几，仇家定然不少。那人姓甚名谁，武功如何？”
  邢六摇头道：“姓名不知，但武功甚为了得。昨晚在杨府门前掌击石狮，掌印深陷石中，可见功力非凡，杨将军虽然于两军阵前勇不可当，杨家枪法威震天下，然论武技对决，怕是……”说着摇了摇头，眉间紧锁，“公子能否慨然助之？不过，按江湖规矩，二人约斗比武，外人不便插手。这可难办了。”
  华据德打量了邢六一眼，招呼二人上马，一同前行，笑道：“老六向来洒脱，便是天塌下来亦不作戚容。今日如何忧心如此？”
  邢六面上一红，笑道：“俺何曾忧心？只因杨将军乃大宋砥柱，不忍其自蹈不测罢了。”
  小石头笑道：“才不是呢。六爷是爱屋及屋(乌)呢，玲珑姊都对我说了，杨将军的妻妹，叫甚么穆桂蘅，刚好也在府里，结果六爷与人家一言不合，吵了起来，还差点动上手呢，让梦羽姊、玲珑姊劝开了。谁想吵过之后，六爷却对人家有点那个意思……”
  邢六笑骂道：“小混账行子胡说甚么？”说着摇了摇头，“唉!想俺当年名声在外，人家能瞧得上一个贼么？”
  华据德笑道：“这倒未必。火塘寨穆令公虽早受招安，归顺朝廷，然昔年毕竟乃江湖绿林中人，吾想倒不致因此对老六轻看，反之，以老六在江湖中之大名，怕不大加青目？”
  邢六叹道：“但愿如此罢。不过……”
  华据德笑道：“此女虽不知品貌如何，既能看到老六眼中，当非泛泛脂粉巾帼。武功么，杨夫人穆氏未嫁时曾令火塘寨威震一方，其女弟想必亦非庸手。老六懒散至今，三旬无室，难得君子好逑一回，此美事也，又叹息甚么？”
  邢六叹道：“吾洗手多年，行窃之财亦早捐出，现上无片瓦，下无尺土，谈何家室之想。”
  华据德笑道：“以老六之才，生计何足挂齿。”
  小石头笑道：“可不是么？六爷是俺见过的手最巧的人，即便干木匠，做做细木活儿，就能发大财呢。这些日子六爷拿木头做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俺虽然不晓得做啥用，但那个木工活，简直绝了呢。”
  华据德笑道：“来京师这些天，老六似是忙得紧，究为何事？”
  邢六笑道：“俺素来喜爱机关消息之术，苦无明师。此次与韩辟邪遇上，这浑人正好身上带有其父韩彰所著《机关要术》一书，俺向他借，他却不肯，俺只得再作冯妇，将书偷来自家抄了一本，一路研习，来京后便略加试演，竟小有成就。”说着面上微露得意之色。
  华据德笑道：“怪道昔年老六能为盗中魁首，当真性近于机巧之道。不过汝既已洗手，这机关之术怕也派不上用场。”
  邢六笑道：“俺岂不知无甚用处？只浮生无甚趣味，能游于其中，聊以卒岁而已。对了，听梦羽几个言道，公子只出一招，便将临渊、樊乘道等魔头击毙，一剑之威乃至于斯!明王万斩剑中怕无此凌厉剑招，当是公子新近悟出者？是何名目？”
  华据德笑道：“此招名为‘雷光’，无甚出奇之处。”
  小石头笑道：“我的妈呀，一招干掉那么多大魔头，还不出奇？公子为甚么不把这样的功夫教给俺，却让俺拜那唐嗣宗、吴越潮为师？是怕俺太笨，学不会么？”
  华据德抖了抖缰绳，笑道：“唐、吴二人武功以变幻莫测为主，很投你的性子，也有些很硬的功夫，吴爷的刀法看到了罢？连你六爷那样的身法也吃了一记。拜在他们门下好生用几年功，大约会有出息。至于吾门武功则不合于你。吾门练内力每每须打坐数日，而你大约半个时辰亦坐不住。”
  小石头抓了抓头，笑道：“可也是。若世上人人都习得公子的功夫，那天下武功高手就多得象烧饼上的芝麻了。对了，唐爷他们的易容术太厉害了，轻轻在脸上摆弄摆弄，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嘻嘻，就冲这个拜他们为师也值!”
  邢六笑道：“你当这易容术乃小孩子的把戏，光在脸上摆弄摆弄就成了么？你学起来便可知晓其难也。”
  小石头笑道：“太难了俺便不学罢咧。反正俺平时只是在公子身边侍候，学那些也没啥用。”
  华据德笑道：“不习些技艺在身，何以立于世？对了，老六，今日之事当不是顽笑罢？”
  邢六笑道：“公子乃言‘好逑’之事？唉!俺本无家无室，逍遥自在，况武帝有言，‘吾视去妻子如脱躧耳’，俺倒自寻烦恼？不过这个这个……”
  小石头笑道：“甭这个这个了，干脆让公子给你做个大媒就得了。”
  华据德笑道：“吾与杨将军亦是初识，做媒不宜，嗯，还是让寇老西来唱这一出。”
  正说着，却见乌七飞马赶来，叫道：“华公子慢行!”
  华据德皱了皱眉，勒住了马。乌七赶至眼前，拉住缰绳，施礼笑道：“公子安好!”
  华据德见他穿着一身簇新的武官服色，笑道：“托福!乌总管高发了，据闻已超擢至殿前指挥？”
  乌七面露得意之色，向紫禁城的方面一拱手，笑道：“那是皇上隆恩，亦是托公子虎威，不过此次平叛，洒家亦出力不少，手刃叛军数百……”

Goodmorning

    实力才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小华的实力足已让小华即便是龙潭虎穴也是安然无恙。

siguang1125

Goodmorning 发表于 2025-3-19 12:43
实力才是维护正义的基础，小华的实力足已让小华即便是龙潭虎穴也是安然无恙。 ...

华据德武功高强，皇帝也非常忌惮，只能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