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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龙在东非》第八章、相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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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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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29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八章、相持
  柴可夫斯基笑骂道:“这小子是个白痴!向联合国中立人员开火还振振有辞!这里真成撒旦领地了?”
  奥克查撇嘴道:“你们是联合国人员?骗谁啊?主人,”他转向李祖耳,“他们真是联合国人员么?”
  李祖耳道:“我们都是联合国军事观察员。”
  奥克查夸张地做个鬼脸,嚷道:“圣母玛丽娅的外祖母啊!你们真是联合国军人么?”又抓抓头,指指众人身上,“那你们怎么穿着埃军军服?又打坏了我们好几辆装甲车?我们还以为……”
  话未说完,布朗中将与柴可夫斯基等往身上望望,已是恍然大悟。因前天夜里突遭厄军炮击空袭,众人从睡梦中仓皇逃避,大都不及穿衣。后躲到埃军的防空洞里,向埃军借了军服换上。次日回到驻地,却见损失严重,衣物等烧毁殆尽,遂穿着埃军军服未换。昨天与厄军联系时,厄军因此犯疑,认定是埃军的埋伏,便大打出手。众人明白此点,均啼笑皆非,都觉喉咙咯咯作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奥克查犹自道:“……你们要是早点投降就好了,我们若弄清楚你们真是联合国人员,又怎会……”
  李祖耳拍了他一下,笑骂道:“少说!”
  格鲁耶得知原委,也觉匪夷所思,道:“既是双方误会了,那么跟他们说清楚也就是了。我派人与厄军交涉一下,让你们离开索拉纳如何?”
  布朗中将摇头道:“算了。昨天厄军吃了大亏,而且我们所有的证明资料都在第一天空袭中烧毁,厄军恐怕再不会相信了。”
  柴可夫斯基只觉七窍生烟,嚷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呆下去?!这算什么?我再不要当这窝窝囊囊的观察员,我要参战!无论哪一方都好!格列,你们有飞机么?什么飞机都行,直升机也可以,我要以志愿军身份为埃塞俄比亚作战!”
  阿喀琉斯也道:“我也参战!当志愿军!”
  格鲁耶笑道:“阁下若为埃塞俄比亚作战,那我们欢迎之至,可惜这里没有飞机,等突围后……”
  李祖耳忙道:“他们在开玩笑。柴奇,冷静些,一切会好起来的。有了,咱们与联合国总部联系一下,让他们与厄军交涉,放我们离开索拉纳。”
  众人都道:“好主意!”
  正说着,便听镇内原来零零星星的枪声忽然密集起来,炮声亦复大作。一个埃军士兵跑进掩体,向格鲁耶报告道:“厄军约一个装甲师自镇内开来,已对这里发起攻击!”
  格鲁耶听了,向众人点了点头,便急急与那士兵一道出去了。
  听着外面炸雷般的炮声,众人唯相对苦笑而已。李祖耳找了根香肠和几片面包,又拿出一包在亚的斯亚贝巴买的中国式袋装咸菜,递给奥克查。奥克查接过便吃,大约饿得狠了,吃得极是香甜。
  当下众人各寻消遣。穆瓦、戴安娜、柴可夫斯基及阿喀琉斯四人打桥牌,查末特与麦卡锡则下中国象棋,圣马丁与切诺基则到外面观察战局去了。李祖耳取出随身带的一本《聊斋志异》看了一阵,又找了块较平整松软的的石灰岩磨平了,用瑞士军刀刻图章戏耍。
  奥克查吃完了,坐到李祖耳身边,道:“主人,先前您说问过我话后,就放我自由,说话算数么?”
  李祖耳笑道:“当然。我给那军官一百美元,只是不想让他继续打你,又不是把你买了来。待战争一结束,你就可以回家了。”
  奥克查笑道:“真的么?这下我相信你们真是联合国军人了。主人,现在我不能走么?”
  李祖耳笑道:“甭叫我主人。现在恐怕不能走。你现在还是埃军的战俘,他们怕你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厄军,怎能放你走?老老实实等到战争结束再说吧。”
  奥克查想了一想,道:“好吧,我听主人的……”
  李祖耳笑道:“不是不让你叫主人么?”
  奥克查拍拍头笑道:“惯了。以前给那家伙当了三年仆人,已经叫惯了,可不容易改过来。”
  戴安娜笑道:“这小奴隶胚子!”
  奥克查笑道:“凭雄狮的鬣毛起誓,这才是个好主人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圣马丁与切诺基走了进来,两人都是满身的烟黑尘土。
  李祖耳道:“战事如何?”
  切诺基摇头叹道:“太惨了。这还不到半小时,伤亡已经二三百了。昨天咱们是半个连对厄军三个团,今天是埃军一个团对厄军两个师,伤亡更是几倍地增加……”
  阿喀琉斯也叹道:“从前的希土战争号称世界上最惨酷的战争之一,而两天看下来,这场埃厄战争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柴可夫斯基笑道:“记得希土战争时,凯末尔对土耳其士兵说了一句:‘不停地进攻,你们的目标是地中海。’结果土耳其士兵舍生忘死地与希腊士兵恶战一场,连堵枪眼都是家常便饭,最终将希腊人赶回了老家,自己也伤亡惨重。凯末尔被称为‘土耳其之父’,实在是士兵的血肉成就了他的大名。”
  李祖耳叹道:“不错。‘一将功成万古枯’。美国南北战争时,格兰特将军说过‘我从来不在乎伤亡情况’。他要是在今天说这话,恐怕会被各方的唾沫淹死。不过话又说回来,‘慈不掌兵’,带兵之人若无一副铁石心肠是不行的。”便让切诺基与联合国总部联系。
  这时外面的炮声更是震耳欲聋,厄军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高地各处。好在此处石洞掩体深入地下,可保无虞。众人叹息一回,都存了听天由命的念头,心下反而坦然,便又各自随意。戴安娜将桥牌位置让与圣马丁,站起身来在洞中散了散步,见李祖耳正专心致志地刻字,笑道:“雅兴不浅呢,刻的什么?”
  李祖耳笑道:“呆会儿就知道了。对了,”从口袋中将那块巧克力拿出来,“给,巧克力虫,解解馋吧,这里可轻易再弄不到了。”
  戴安娜笑道:“送出的东西怎么好意思再收回呢?”却一把拿过来,刚要吃,却见奥克查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便掰下一块递过去,笑道:“给你!小馋黑鬼!”
  李祖耳刻罢印,又磨了磨平,笑道:“戴安娜,带有口红么?借来一用。”
  戴安娜心下奇怪,从包裹里取出口红扔过,笑道:“干什么?要男扮女装逃跑么?”
  李祖耳笑道:“刚刚治印一方,却无印泥可用,只好用口红充数了,也不知效果怎样。”便将口红涂在印章上。
  戴安娜见那印章有两三英寸见方,心疼不已,叫道:“拿这种破石头治印!我就这一支口红了……”
  李祖耳笑道:“消遣罢了,刻刀没带在身边,太坚硬的石头也刻不来。甭小气,待突围后给你买十支。”
  戴安娜笑道:“真的?我要那种一百美元一支的法国口红!”
  李祖耳找来一张白纸,将印章小心地钤在其上,见效果甚是不佳,不禁摇头。戴安娜取过纸来,见是四个小篆字,皱着眉头念道:“‘自……得……主……人……’耳朵老兄,这是什么意思?”
  李祖耳笑道:“《中庸》第十四章不有句话叫‘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么?这句话就出自此处。”
  戴安娜笑道:“啧啧啧,自己封自己为‘自得主人’,以炫耀自己在枪林弹雨中全不害怕、镇定自若……”
  李祖耳笑道:“多承夸奖,不敢当。”
  戴安娜笑道:“吹牛不上税!对了,上次你与女朋友吵架,她说让你与《中庸》都见鬼去,她再不上当了。这次耳朵又拿《中庸》来糊弄人了……”
  李祖耳笑道:“这话大有深意。那你上当不上当呢?”
  戴安娜晓得失口,脸上一红,刚要说话,奥克查道:“主人,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一句也不懂。”
  李祖耳笑道:“我们在说中文。奥加,你的英文从哪里学的?以前上过学么?”
  奥克查摇头道:“上过小学。我们那里的小镇通用英语,不用特意去学。主人,你是中国人么?”
  李祖耳笑道:“当然。”
  奥克查笑道:“你们不是美国人么?”
  李祖耳笑道:“住在美国就是美国人么?人和树一样,都是有根的。比如你吧,如果离开了非洲,就不是非洲的儿子么?”
  奥克查笑道:“非洲太穷了,我倒希望远远地离开这里呢。主人,听说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好象也很穷……”
  李祖耳道:“中国是个伟大的国家。你知道么?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中国人走在最前面,欧洲、日本都派人到中国朝拜、学习。中国最强大的时候,美洲还是印第安人的天下呢。中国只是在近代衰落了,而中国是最聪明的民族,假以时日,仍将是人类文明的先驱……奥加,我说的这些你懂么?”
  奥克查抓抓头,道:“不懂。”
  戴安娜笑道:“中国文明的推销员先生白费力气了……”
  奥克查笑道:“但我看过不少中国的功夫片,中国功夫可十分了得!”便站起身冲拳踢腿,先摆了几个螳螂拳架式,又舒手缩足,挤眉弄眼,练了一路猴拳,戴安娜笑得弯下腰去。
  正笑着,忽听麦卡锡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怎么总记不住?马(horse)走矩形对角线,象(elephant)走正方形对角线,而且这不是国际象棋,车可不是皇后,不能走斜线……”
  李祖耳与戴安娜回头见麦卡锡与查末特正下中国象棋,闻言先是一怔,后琢磨过来,不禁都大笑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戴安娜咳嗽着道:“太妙了,‘日’字、‘田’字被这两个家伙看成矩形与正方形了,对角线也用上了,真会想办法!”
  布朗中将精神略复,坐起身来,向这边望了一眼,道:“路德,与联合国总部联系过了?”
  切诺基苦笑道:“联系过了。总部得知我们被困在这里,便与厄军交涉,请他们放我们离开。谁知厄军却一口咬定这里并无联合国人员,反而让联合国再核实消息来源,总部无论怎样解释,厄军只是不听。看来厄军并无诚意。”
  柴可夫斯基叹道:“若不是我们昨天在这里牵制,厄军早将索拉纳拿下来了,结果咱们不但将厄军痛揍一顿,又帮助埃军占了这块要地,难怪厄军恼火了。”
  奥克查笑道:“再对没有了。昨天你们在这里打死了上百名厄军,又击毁了三四辆装甲车,师长和团长都气疯了,都说非把这些假联合国人员都‘喀嚓’了……”便拿手在喉咙上比了一下。
  众人听了大怒,纷纷咒骂,后来想到事态的严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柴可夫斯基噤了一下,道:“镇里巷战大概已结束了,过不了多久厄军这几个师都会赶来强攻,埃军这一个团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这可如何是好?”
  阿喀琉斯摇头道:“也怪了,索拉纳是埃军前线与国内咽喉要道,怎么不见埃军前来救援?”
  布朗中将道:“索拉纳易守难攻,现在厄军以四个师占领,埃军若要收复没有八九个师恐怕不成。埃军主力都在前线,被厄军紧紧拖住,一时抽不出身来。而埃国内兵力肯定不足,能自保就不错了,要收复索拉纳怕是不可能。”
  众人听了心里凉了一半。外面的炮声似乎较刚才响了数倍,洞外埃军的惨叫声也越发凄厉,众人只觉心旌动摇,不可扼止。
  阿喀琉斯强笑道:“咱们还保持中立么?”
  麦卡锡哂道:“你要帮助埃军作战么?可惜现在能动的只有十来个人,我还没了右手……”
  穆瓦道:“不过格鲁耶从防空洞中弄来不少粮食和武器,这里地势又险,恐怕能顶一阵子吧?”
  查末特摇头道:“可惜埃军只有一个团,就算他们个个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子?现代武器威力又大,几天伤亡消耗下来,埃军就没几个战斗人员了。”
  布朗中将皱眉道:“看来只有尽力坚守下去了。咱们没有选择,只能当志愿军以自卫。我们可以帮助埃军改进战术,合理利用现有的武器装备,以与厄军对抗。厄军人数虽多,但没有重型轰炸机,以此地之险,若想在短时间内攻下来也不可能。若能坚守两个星期以上,大约局势便会有变。”
  “两个星期?!”众人都觉不太可能,均默然相对,沉思不语。
  李祖耳笑道:“走一步算一步罢。嘿嘿,马革裹尸,殒身疆场,正是军人本色。说干就干,路德!”
  切诺基跳了起来,大声道:“在!”
  李祖耳道:“咱们去埃军炮兵阵地看看!有问题么?”
  切诺基笑道:“没问题!头儿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众人见李祖耳全无惧意,谈笑自若,不禁都勇气大起,阿喀琉斯与圣马丁、戴安娜、穆瓦等都站了起来,道:“大家都去!”麦卡锡也坚决要求跟随前去,众人劝也不听。
  七人出了洞口。时厄军炮击正紧,大口径炮弹整吨整吨地倾泄在不足二平方英里的山坡上,弹片与碎石齐飞,凶险非常。李祖耳带众人忽而卧倒,忽而躲入掩体,迂曲前进,足足走了二十分钟,才摸到炮兵阵地。
  格鲁耶正在指挥部的掩体中紧张不安地踱来踱去,看到众人到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祖耳笑道:“战事怎样?”
  格鲁耶叹道:“伤亡太大,怕是支持不了多久。”
  众人向炮兵阵地看时,只见草草垒起的工事之后,上百门大口径山炮、榴弹炮一字排开,齐向山下发射。阵地不时被厄军密集的炮火覆盖,不少炮手纷纷倒下,接着便有新的炮手补充上来,不上一会儿,阵地上便积尸累累。山炮也被炸毁不少。
  李祖耳摇头道:“少校,将炮兵撤下吧,再这样下去,这里就一门炮也剩不下了。”
  格鲁耶苦笑道:“我何尝不知!但没了炮火支援,步兵怎么办?厄军象疯了一样,整营整营地冲击,步兵怕支持不住。”
  众人拿望远镜向坡下望去,果见厄军漫山遍野如大群蚂蚁,冒着埃军狙击火力拼命地向山上爬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阿喀琉斯惊叹道:“若咱们昨天遇到这么多厄军,根本就守不住!”
  众人又向步兵阵地战壕望去,却见步兵分布甚是凌乱,各火力点设置亦不合理,没有充分利用地形之险,在厄军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伤亡甚重。李祖耳皱眉道:“少校,这些士兵好象都未受过正规训练,连步兵常识都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格鲁耶叹道:“索拉纳本有两个团,一个团是野战正规军,在镇内打巷战,现在大约早死伤殆尽;我则带这个团运送军用资后撤,以期与厄军相持。这个团除了炮兵外,步兵都是原先的守库部队,均未上过前线,无实战经验,昨天只是打厄军一个措手不及罢了……我是炮兵出身,对这种死守阵地战也办法不多……这可怎么好?”
  李祖耳笑道:“莫要发愁。少校,我们几个倒能帮帮忙,不知信得过么?”
  格鲁耶大喜,忙道:“怎么信不过?你们肯帮忙真是太好了!李,只要能保住阵地,我愿把这个团的指挥权交给你!”
  李祖耳笑道:“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助人亦是自助,我们也为保住性命罢了。这样,厄军这轮攻击过后,你将排长以上军官叫到这里,我们几个教给他们些法子。”
  这时阵地上战斗愈发激烈,埃军虽殊乏战斗经验,却无丝毫怯意,大叫大吼着拼命射击。厄军派出数辆主战坦克掩护步兵,埃军连连发射反坦克火箭弹,竟无一得中,最后约一个排的步兵扑下坡去,以反坦克手雷击毁了两辆坦克,才勉强打退了厄军此次进攻。但一个排的士兵并无一人回来。
  李祖耳等边看边叹息摇头。见厄军退下去了,格鲁耶便命传令兵将排长以上军官唤到指挥部来。李祖耳等抓紧时间,指着阵地,给他们实地讲了讲步兵阵地战之法,又将最佳火力点相告。众军官一一记住,均有茅塞顿开之感。李祖耳又问及反坦克火箭弹命中率为何如此之低,一位军官不好意思地告知,反坦克组是临时拼凑的,各种反坦克武器也都是从军火库中现拿出来使用,没有一人从前摆弄过反坦克导弹。几人不禁失笑。
  时候不长,厄军便又开始进攻,军官们赶紧离开指挥部回到战壕之中,按李祖耳等指点的方法重新布署兵力,安置火力点。在例行的炮击过后,又有约两个营的厄军步兵扑了过来。李祖耳见又有三四辆坦克为步兵开道,笑对格鲁耶道:“虽然君子不近庖厨,但贵军士兵一时半时学不会如何使用火箭弹,看来今天只好破戒了。”
  戴安娜笑道:“净说嘴!君子不近庖厨?昨天不知是谁击毁了三四辆装甲车!”
  李祖耳向众人点点头,道:“大家小心,我去了!”
  圣马丁、阿喀琉斯与穆瓦等都要跟随前去,被李祖耳劝住了。李祖耳借地形掩护三跳两跃,来到步兵阵地上,找到反坦克组。组里的带兵少尉刚才见过李祖耳,忙打招呼。李祖耳让他们留下反坦克武器,自去参加普通步兵作战。
  李祖耳用望远镜望了望坡下,笑道:“好家伙,先前是几辆俄罗斯T—90,这回呢,嗯,两辆美国M1A2,一辆法国勒克莱尔,这是什么坦克?象M1又不是M1……”
  “是韩国88式,M1的蹩脚仿制品。武器天才连这个也认不出?”旁边传来戴安娜的笑声。
  李祖耳转头看了看,笑道:“你怎么来了?”
  戴安娜笑道:“追随耳朵大英雄来前线开开眼界!”
  李祖耳笑道:“你当这是闹着玩么?快回去……”这时,几发榴弹落在阵地后面不远处,李祖耳连忙将她按伏在工事内。
  厄军越逼越近,坦克的隆隆声也已听到,李祖耳顾不得再说,便取过一枝反坦克导弹发射器,看了看,笑道:“是以色列的‘标枪’,别看名声不大,却是好家生,好,在外交上以色列向来是美国的克星,这回看看武器能不能也占上风……”
  戴安娜打他一下,笑道:“甭贫嘴了!”
  李祖耳扛起导弹发射器,在两块岩石间蹲好,既不支起导弹发射架,也不打开瞄准镜,只略相了相,瞄住一辆M1A2,将发火装置一扳,哧地一声,一枚反坦克导弹便射了出去。过了短短二三秒,只听远处轰地一声,那辆M1A2应声起火,瘫在那里。
  附近的埃军士兵都大声欢呼起来。戴安娜放下望远镜,跑过来抱着李祖耳手臂笑道:“正中炮塔与履带之间,这家伙简直神了!”
  李祖耳忙道:“快掩蔽好,这可不是演习打靶!”再三劝戴安娜回指挥所,戴安娜只是不听。
  见剩下的三辆坦克仍继续扑来,便又装上一枚导弹,将那辆韩国88式也击毁了。刚要装上第三枚,忽见奥克查也跑到阵地来,便笑道:“不在掩体老实呆着,乱跑什么?怎么不戴钢盔?”便将钢盔摘下来戴到奥克查头上。
  奥克查递过一个军用水壶,笑道:“主人,这是威士忌,格鲁耶少校说您的反坦克导弹打得太准了,请你喝几口酒提提神,再好生干掉几辆坦克!”
  李祖耳笑道:“你就将酒送来?这边打得这么凶,也不怕中弹。”
  奥克查笑道:“我也当兵两年多了,还害怕火线么?您喝吧,刚才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戴安娜笑道:“有这样的仆人么?主人还未喝,自己倒先喝上了?他不喝算了。”便拿过壶,大喝了一口,却呛得咳嗽起来。
  李祖耳笑道:“奥加回去吧,犯不着在这里挨炮弹。”
  奥克查笑道:“我要同主人一道作战!”
  李祖耳笑了笑,指着不远处一挺重机枪,道:“好吧。奥加,瞧,那边机枪手阵亡了,你会用重机枪么?”
  奥克查笑道:“没问题!”便跑了过去,扶住机枪向山下开火。
  戴安娜亦用突击步枪向坡下射击,笑道:“你这家伙!奥加昨天还为厄军打仗,今天你就让他反过手来打厄军?”
  李祖耳笑道:“他是苏丹人,又不是厄国人。战争,战争!唉!”一面叹着气,一面装上导弹,将那辆“勒克莱尔”炮塔击去半截。剩下一辆M1A2见势不妙,掉头便向坡下逃去。
  因敌方坦克连连被击毁,埃军士兵士气大振,加上先前得到指点,火力配置渐趋合理,轻重武器一顿纵横扫射,打得厄军支持不住,亦逃下山去。先前埃军每打退一次厄军进攻,均伤亡很重,这回却不太费力便打退了厄军的攻势,士兵们又大声欢呼起来。
  李祖耳放下导弹发射器,坐在一块大石上,取过军用水壶,长饮一口,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酒意涌上,满面泛红,双目睥睨,豪气横气。
  戴安娜在旁看了他一阵,笑道:“我看你这家伙口里反对战争,其实最喜欢战争!这里打得这么厉害,你不但不害怕,还自告奋勇前来助战,有说有笑地击毁了数辆坦克,象小时候玩打仗似的脸不红心不跳,你这样的人简直不是人,就和那家伙一个样……”指了指导弹发射器。
  李祖耳又喝了一口,笑道:“反对战争者未必害怕战争,爱好和平者也有自卫的权利。总不能当真被乌鸦秃鹰来饱餐一顿吧?我说过,咱四人要突围那是轻而易举,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对了,你不是害怕血腥味和尸臭味么?现在怎么不怕了?”
  戴安娜笑道:“惯了。”
  李祖耳笑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
  戴安娜笑啐道:“甭恶心了,这里连鲍鱼之肆的一半也赶不上!”转又叹道:“唉,厄军遇见耳朵老兄真是太不走运了。”
  奥克查笑道:“可不是么?幸亏我被埃军抓住了,不然,如今天乘坦克进攻你们,肯定被主人一家伙结果了呢。”
  三人都大笑起来。李祖耳笑道:“其实咱们帮埃军作战也是对的。厄军打进了埃塞俄比亚领土,就有了些侵略性质,而埃军则是反侵略,保家卫国,我们当然须助埃军一臂之力嘛。”
  戴安娜笑道:“战争瘾君子又在为自己找借口了……”
  李祖耳摇头叹道:“说起来也是天意,这里地势太险,可供坦克、装甲车行驶的宽度最多不过二三十米,厄军的坦克因此无法发起集团冲锋,这才能一一歼灭之。若这里是开阔之处,百来辆坦克成一字长蛇冲来,我便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能为力。”
  正说着,厄军又开始大举炮击。李祖耳三人连忙躲入一个坚固的岩石掩体之中躲避。
  埃军在李祖耳等人的调教指挥下,战术愈加得当,充分利用地形的优势减少伤亡,连连打退几次厄军的攻势。格鲁耶喜不自禁。
  时至下午,厄军大约因急于拿下此处高地,将数架预备参与打援的武装直升飞机调了来参与进攻。
  李祖耳正教几个埃军士兵如何正确使用榴弹发射器,听到直升机的嗡嗡声,眉头一皱,喃喃道:“终于来了,这下可麻烦了。”
  戴安娜也是心中一沉,笑道:“原来这些苍蝇的夜视仪虽然坏了,白天也可以飞嘛,我倒把它们忘了。咱们没有‘毒刺’一类的导弹,大约很难对付……”
  李祖耳用望远镜望了望,道:“还好,不是阿帕奇,是米格24—A,”将她与奥克查都推入掩体,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戴安娜见他面色严重,便不再多说。
  几乎同时,直升机已向厄军阵地开火。机载航空炮、火箭弹雨点般向埃军阵地上倾泄。因直升机居高临下,距离近、火力猛,因此埃军伤亡惨重。因直升机带装甲,普通武器根本无奈其何,因此愈发肆无忌惮地盘旋往来,横冲直撞。厄军坦克、步兵乘机向埃军阵地猛扑,幸亏埃军顽强作战,才将厄军压在半路。
  李祖耳又击毁了两辆坦克。看着直升机横行无阻,李祖耳心下不忿,却因没有凑手的武器,只得忍气。见直升机越发猖狂,作战时离阵地愈来愈近,李祖耳看了看手中的“标枪”,心中一动。眼见一架直升飞机离自己隐身之处不远,便左手抓起一支突击步枪,向直升机打了一梭子,几乎全部击中直升机的玻璃。直升机的玻璃虽是钢化高强度的,难以穿透,但也被子弹赫然打出一串白点,甚是刺眼。直升机飞掠了过去,看来并未注意李祖耳。待它从反向再飞回来,李祖耳便又是一梭子,又在玻璃上留下一串白点,这回机上士兵注意到了,又奇又气,向李祖耳所在之处连连开炮,发射导弹,打得碎石乱迸,火焰乱吐。李祖耳则早远远避开,从侧面又是一梭子。
  一来二去,那直升机气恼万分,疯狂开火,离得越发近了,看来非欲结果李祖耳而甘心。李祖耳利用身手灵便,判断准确,巧妙地躲过直升机的数次扫射。渐渐地,直升机因着力搜索,离地面仅有四五米,速度也慢了下来,李祖耳看准时机,猛地将反坦克导弹发射器扛到肩上,因距离太近,李祖耳将机中士兵惊恐绝望的表情也看在眼里,随即扳动了发火装置。导弹发射出去的刹那,李祖耳扔下发射器,闪电般地跃到了一块巨岩之后。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接着是火焰“剥剥杂杂”的燃烧声。李祖耳转过巨岩,见直升机机身几乎看不到了,只有螺旋桨与机尾残骸裹在大火中,不禁叹息。
  因僚机不明不白被击落,其余几架直升机越发疯狂地攻击埃军阵地。李祖耳却乘机利用其接近地面之便,用反坦克导弹又揍下一架。剩下的厄军直升机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虽万分恼怒,却都高高飞起,再不敢过于逼近地面了。虽然李祖耳再也够不到直升机,埃军阵地却也因此减轻了不少压力。
  一天激战过去,天渐渐黑了。李祖耳与戴安娜、奥克查回到指挥部,受到了热烈欢迎。格鲁耶一把抱住李祖耳,连连拍着他后背,叫道:“我的中校!埃塞俄比亚人民感谢你!你太了不起了!我庆幸自己不是你的敌人!”
  李祖耳笑道:“哪里!这是少校的酒好,若没有酒壮胆,我恐怕也不敢与厄军硬来。”
  众人大笑。阿喀琉斯由衷地道:“李,你是真正的战神!”
  圣马丁笑道:“兰博也没有头儿厉害!”
  穆瓦笑道:“李,你竟然能用反坦克导弹击落直升机,简直是奇迹!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祖耳笑道:“直升机移动速度快,而且飞在空中,用反坦克导弹很难瞄准,只有设法使它降低速度、高度,然后尽量靠近瞄准,才有可能命中。只要能直接命中,连坦克也不能抵挡,甭说直升飞机了。其实很简单。”
  查末特叹道:“不简单!若没有李的身手,没等靠近直升飞机就早没命了,这法子可不是人人可学。”
  格鲁耶心有余悸地笑道:“若没有李,今天阵地就被厄军攻下了,咱们大家一股脑儿都没命了。厄军不放你们离开,看来吃亏的是他们自己,埃塞俄比亚倒是幸运得很,感谢上帝!”便在胸前划个十字。
  当下格鲁耶命当值警戒连加强巡逻,便与众人离开指挥部,来到乱石丛中深处的厄军掩体,命后勤炊事部做晚饭,又命给布朗中将等人送去吃的。
  欢饮中,众人都问李祖耳敬酒,纷纷询问他的身手是怎样练出来的。阿喀琉斯笑道:“是不是雅典娜授予你神力,就象她在特洛伊战争授予阿喀琉斯神力一样?唉,我可惜不是那个阿喀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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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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