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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血战
布朗中将道:“现在怎么办?随埃军撤走,还是留下来,向厄军表明身份?”
李祖耳道:“不管怎样,既然厄军已攻到眼前,此处地势低洼,十分不利,既使厄军不向我们进攻,我们也会遭池鱼之殃,还是赶紧撤到那边山岩之处再说!”
众人均言有理,便都纷纷出了掩体,向巨石方向行去。虽只有不到二三百米,但枪林弹雨已弥漫了这方寸之地,途中便有四五名观察员倒地身亡,十余人受伤。
因局势难测,布朗中将命众人都整理武器,作好战斗准备,以应付紧急情况。其实众人手中大多为应付紧急情况用的自动半自动武器,如突击步枪及冲锋枪之类,基本没有重武器,只有一架瑞典AT—12T反坦克火箭筒及两架勃朗宁12.7mm重机枪,野战能力甚是有限。当下众人各择有利地势,将机枪架好。有的步枪上装有榴弹发射器,也都荷弹待发。
刚然喘过一口气,便见厄军已是杀了过来。在几辆轻型装甲车的掩护下,大约三个团的厄军步兵扛枪曳炮,成分散队列,大吵大嚷尾随着埃军追击过去。几辆轮式装甲车的火炮不断击发,越野卡车拉载的自行火炮也喷着火舌。
众人在旁离得不到二百米,看得清清楚楚,均心中惊骇。正看着,忽然一队厄军停了下来,一个军官取望远镜向坡上望着。
柴可夫斯基向布朗中将道:“看样子厄军要占领这里。怎么办?现在厄军没发现咱们,若一旦发现了,把咱们当成埃军,那麻烦可就大了。应该早点与他们联系。”
布朗中将点头苦笑道:“这等于向他们投降。虽然我们是联合国人员,但也是军人……与他们联系吧。”
当下一名军官取出印有联合国标志的旗子,挂在步枪上,从掩体后站起,将旗子向厄军方向大挥特挥,口中放声大喊。
不料那军官正喊得起劲,厄军那边却回敬了长长一个点射,将那军官的钢盔击飞,旋转着掉出老远。那军官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腿一软摔在地上。众人又奇又气又惧,顿时大哗,柴可夫斯基怒道:“混蛋!厄军他妈的发疯了!”
麦卡锡道:“莫不是他们没看清旗上的联合国标志?我来试试!”便将旗子扯下来,揉成一团,在旗子中裹了块石头,站起用力向厄军掷了过去,口中大喊道:“Don’t shot!We’re United Nation!”
麦卡锡臂力不小,这一下将旗子掷出五十多米,又沿山坡滚了下去。厄军开始不知是什么武器,纷纷卧倒闪避。过了一会儿,见无动静,一个士兵上前拿起旗子抖开看了看,又给别的官兵看了看。
众人在远处看得明白,暗暗高兴,以为这下大约事情就解决了。谁知那个厄军军官用望远镜又望了望,却向地上啐了一口,一把扯过旗子,猛地撕成两半,口中哇拉哇拉说了一番。众人正发怔间,数百名厄军已将枪口炮口一齐转了过来,向坡上一齐开火。山坡上顿时石飞砂走,黑烟四起,草树灌木也剥剥杂杂地烧了起来。
众人在横飞的弹片中低伏着身子不敢动弹。阿喀琉斯怒道:“厄军全他妈的撒旦附体了!”
他人也纷纷大骂。李祖耳见大约两个连的厄军向山坡上扑来,苦笑道:“现在有什么道理好讲?还击吧!”将手中的德国HKMP5 10mm口径的冲锋枪也打个点射,打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端枪疯狂扫射的厄军士兵。
这一来顿时提醒了众人,均觉不能束手待毙,便纷纷将手中武器开火。这边虽都是轻武器,火力不足,却均是各国最顶尖产品,性能精良,威力甚大,加上众人都受过严格训练,因此射击起来弹无虚发,杀伤力极强。不上十分钟,厄军已倒下三十多人,只得退了下去。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厄军却又开始更猛烈的攻击,几辆装甲车也将炮塔转了来,向坡上连续击发。几门大口径山炮和榴弹炮也向山上狂吐炮弹。大约厄军看出众人没有重武器,一辆装甲车慢慢沿着缓坡开了上来,一批步兵跟在后面又扑了过来。
“是瑞士的‘锯脂鲤’!这些黑鬼倒挺识货!”柴可夫斯基用望远镜望了望,喃喃地骂道。
查末特笑道:“欧洲武器?你们再敢不敢向第三世界卖军火了?这下可自作自受了。”
李祖耳道:“现下敌众我寡,犯不着和他们拼命,还是撤吧。”
切诺基苦笑道:“往哪里撤?我看过了,左右都是开阔地,没处藏身,再退出四十米外三面都是悬崖。”
李祖耳叹道:“闹了半天咱们倒上了狼牙山。”
穆瓦刚问了句:“狼牙山在哪儿?”装甲车“锯脂鲤”发射的一发炮弹正落在前面十米左右,掀起的泥土足有数米高,碎石与弹片乱飞,顿时惨叫声起,又有数人受伤。
布朗中将用手帕按住头上的伤口,皱眉道:“装甲车的火炮威力太大,须得设法对付才是。火箭筒在哪儿?”
李祖耳将那枝AK—12T火箭筒拿过来,叹道:“本人一向反对战争,没想到反被迫参与了战争。‘身不由己’的含义今天才真正明白。”一边说,一边将火箭筒装上弹头,将装甲车的位置相了相,向侧面移了十多米,将火箭筒扛在肩上,见装甲车来得近了,瞄得亲切,一扣扳机,哧地一声,火箭筒猛地向后喷出一股浓烟,同时反坦克火箭弹便发射了出去。
这种瑞典AK—12T火箭弹穿甲力极强,对付一般的主战坦克都不在话下,遑论装甲车了。只见弹头落处,一声闷响,一团黑烟,装甲车便成了一堆废铁,油箱点燃,顿起大火。厄军大出意外,惊慌之下纷纷退了下去。
众人心中大快,纷纷鼓起掌来,向李祖耳竖起大指。
穆瓦笑道:“真有意思,欧洲的反坦克火箭弹打欧洲的装甲车,这却从何说起!”
戴安娜拍手笑道:“中国有句成语叫自相矛盾,是这么个故事,”便将这则寓言简要说了说,“今天耳朵老兄以其人之弹穿其人之甲,倒有点相似呢。”
李祖耳却未笑,叹道:“没想到这份火箭弹威力这么大,装甲车中的人员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戴安娜笑道:“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
阿喀琉斯道:“这倒有点象温泉关战役,三百来个斯巴达人与波斯大军对抗。可咱们现在已不到七十人了!”
麦卡锡笑道:“那些斯巴达人总算知道为什么作战及为谁作战。咱们呢?无缘无故被人一顿收拾,还不知为什么!”
李祖耳摇摇头道:“原先咱们为了躲避炮火逃到这里,没把自己当成战争的参与者。现在再看看,”便指着周围的地势,“原来这里竟是个极重要的制高点,能够俯瞰大半个镇子。真不知埃军为什么竟不在此分兵坚守?大约只顾巷战,没想到此处吧。现在鬼使神差的,倒由咱们帮埃军把守,也不知人家领情不领。”
布朗中将面色愈发严重,道:“若是这样,我们的处境将更加困难了。”
果然,只见厄军不再进攻,反而后退了二三百米。而追击埃军的厄军也退了回来,与此处的厄军汇集一处,列开阵式。四五辆装甲车一字排开,二三百门各种火炮也整齐摆放,炮口齐指坡上,便如平地起了一道钢铁树林般。
“糟了!”圣马丁叫道,“刚才李这一火箭筒可麻烦大了!大约厄军以为这里埋伏着大批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埃军,要全力对付咱们呢!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瞧瞧,瞧瞧!足有三个团!”
麦卡锡抽了口冷气,道:“大概此处实在紧要,厄军怕被两边夹击,因此非得将这个制高点拿下不可。这可糟糕之极!”
布朗中将静静地道:“也没什么糟糕的。李如不打掉那辆装甲车,任它闯上来,我们大约早送命了。现前途难测,大家取纸笔将自己的姓名、国籍写清楚,贴身保存,以备不虞。”
众人沉默了下来,阵阵寒意在心头翻涌,亦知情况危急,便均照做不误。李祖耳拔下一根青草在嘴里嚼着,不时皱皱眉头。
“这家伙倒一点不害怕,”戴安娜本心情沉重,转眼见李祖耳抱膀靠在一块大石上,神色安祥,只不时眉毛搐动一下,便在他钢盔上拍了拍,笑道:“怪不得O说你是亡命徒呢。想什么呢?”
李祖耳打个哈欠,笑道:“你说怪不怪,你们美国人自诩是动物保护者,从来不吃狗肉,还曾强迫韩国关闭了公开营业的狗肉馆,可你们却又将香肠叫做热狗。大约狗肉太好吃了,你们口馋又不能自食其言,便以此聊寄所托吧?”
戴安娜见他在生死关头还在大谈狗肉,不禁哭笑不得,捶了他一拳,扯着他耳朵道:“我们美国人最喜吃猪耳朵……”
话音未落,坡下的炮击便开始了。数百门炮一齐连续击发,片刻间成千上万的炮弹便落在这边二三英亩的山坡上,须臾间大火燃起,黑烟弥漫,如非坡上乱石布列,藏身之处较多,还有几处天然的石洞可供躲避,区区七十余人早死伤殆尽了。饶是如此,布朗中将等十余人仍受伤极重,余人几乎都带了伤。
炮击过后,厄军步兵便向坡上扑来,众人只得仍各执武器抵抗。好在两挺重机枪威力极大,各据有利位置布下交叉火力,压得厄兵不敢抬头。后李祖耳又以火箭筒摧毁了两辆装甲车。如此,众人打退了厄军五六次进攻,但战斗人员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众人边裹伤边大骂厄军丧心病狂,竟敢向联合国人员下手。
时太阳已将落山,索拉纳镇内镇外枪炮声仍是震耳欲聋,巷战进行得异常激烈。
“柴奇,咱们一天没吃东西了。”李祖耳边给戴安娜裹伤边道。因邱吉尔少将阵亡,布朗中将昏迷不醒,众人暂由柴可夫斯基统带。“而且,弹药快用完了。反坦克火箭弹只剩下一枚,而厄军还有十几辆装甲车。若不想法子补充,这儿支持不了多久。”
柴可夫斯基摇头道:“如何补充?埃军自保都难,根本顾不来咱们,且山前围得如此严密,根本冲不出去。”
阿喀琉斯道:“天快黑了,能不能趁夜从悬崖缒下去?”
切诺基摇头道:“这不可能。伤兵这么多,咱们总不能丢下不管自个儿走吧?”
李祖耳沉吟道:“夜晚想来厄军不敢轻易攻击。刚才有大约一个团的埃军往镇东撤去,现在也不知在什么位置。山下这些厄军本是追击他们的,现被咱们牵制在这儿。若能派人趁天黑设法冲出去与那部分埃军会合,说服他们利用夜间在背后出其不意地狠揍一下厄军,咱们就有救了。”
柴可夫斯基苦笑道:“这想法确是不错,可咱们就十来个人,由谁前去?还得看护伤员。况地形又不熟……”
李祖耳口气坚决地道:“今晚如不能突围,明天大伙儿定然全见上帝,因此再难也得试一下。嗯,现在只有我与路德没受伤,就由我俩前去如何?路德,同意么?”
切诺基一拍胸脯,道:“听头儿的!”
这时,厄军又发动了一轮攻势。大约想在天黑前拿下高地,厄军此次派了两个营的兵力,更派了三辆装甲车,嗷嗷叫着扑了上来。李祖耳未动用火箭筒,命阿喀琉斯与圣马丁一人把住一架重机枪,自己则与切诺基将榴弹集中一处,用突击步枪上的发射器瞄准发射,专揍装甲车后面的步兵。两人都是神射手,并无虚发,每一发榴弹均落在厄兵集中之处,不一会儿厄兵便倒下一大片,伤亡惨重,只得退了下去。装甲车见步兵退走,慌忙也掉转车头向坡下而去。
众人一阵大笑。厄军攻打了一下午却拿不下高地,被牵制在此不敢纵深追敌,大约已是气极,因此步兵刚退下去,便又是一阵疯狂的炮击,好在众人已熟悉了地形,及时进了掩体,方保无虞。
天渐渐黑了下来。众人一天水米未进,又饥又渴,布朗中将等的伤势已甚是危急。众人好容易在一个石洞中找到一个小泉眼,水流比头发粗不到哪里,众人却如获至宝,纷纷取出军用水壶接水,又给伤员喂水洗伤口。戴安娜后在一堆乱石下发现一处山泉,水量颇大,总算解决了水源问题。
再听镇中,枪炮声也大为稀落,只偶尔听到“咔咔咔”的自动步枪声及榴弹爆炸声。
“不能点火,”因高原上寒气袭人,圣马丁弄了些柴草正要点火,李祖耳阻止道,“天黑点火等于给厄军炮兵指点炮靶。好了,该走了。路德!”
切诺基答应一声。两人带了夜视仪、夜光表、指南针及小型无线对讲机,各将冲锋枪装了消音器,又带了几枚乒乓球式手榴弹。
“没想到带来的设备用在这上头了,”圣马丁一面帮他们收拾一面小声说笑,“头儿,咱们还找彩弹不了?”
李祖耳笑道:“现在这些大彩蛋恐怕早就被恐怖分子弄走,装在白宫总统办公室里了呢。”
戴安娜悄悄向李祖耳手里塞了块巧克力,小声道:“我一直留着没舍得吃,路上带着……可要一路小心!”
李祖耳知她最喜吃巧克力,心中感动,笑道:“你刚受了伤,留着自己吃吧。”便又塞到她手里,她又将巧克力塞到李祖耳衣袋中。
当下两人上路,顺山坡向南而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到现在也没闹明白,厄军干么非要攻打咱们?于他们又有什么好处?”柴可夫斯基坐在石洞内,闷闷地道。
布朗中将已苏醒过来,精神好转了些,道:“战争是无理性可言的。二战还有希特勒可以推卸责任,最丢人的是一战。唉,欧洲各国为了其短浅的战略目光付出了几倍几十倍的代价!凡尔登,索姆河……巴黎和约那几张纸即便拿来写阵亡官兵姓名也远远不够啊……多少战友倒下了……拿破仑一世……”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泪来,神智又有些不清。
麦卡锡右手被炸断了,正强忍着疼痛,想到今后已成残疾人,心中郁郁不乐。见阿喀琉斯坐在洞口的月光下不语,便道:“阿卡,希腊有没有战神庙?”
阿喀琉斯奇道:“问这个做什么?”
麦卡锡愤愤地道:“若有的话,我非去砸个稀烂不可!这混帐神祗,害得我失去一只手!”
查末特叹道:“现代战争倒要古希腊的天神负责?若真有战神的话,见人们的武器比他的神矛铠甲厉害得多,还敢多管闲事?”
这时穆瓦进来换岗,道:“一切正常,厄军没有动静。”柴可夫斯基点点头,便接过穆瓦手中的步枪出去了。
时近半夜,寒气愈发重了。洞外万籁俱寂,唯闻微啸风声,及重伤员的呻吟呼痛声。血腥气一阵浓似一阵,无孔不入冲人肺腑,令人烦躁不安又毛骨悚然,更别提安然入睡了。且因十多个小时水米未沾牙,众人均饥肠辘辘,更其滋味别具。
戴安娜想起了昨天在前线学到的法子,便用药棉塞鼻孔以抵挡血腥气,却毫无用处。她只觉臂上的伤口痛得无可如何,极力忍着没哭出来,道:“我……我……有点害怕……”
阿喀琉斯笑道:“到底是女人!现在谁不害怕?”
麦卡锡却道:“我想是因为李不在眼前吧?李有一种特别的从容气度,能感染别人,给人以信心。他一走,这里好象少了种力量支持似的,心中发虚不少……”
穆瓦也道:“不错。今天亏了有李在,不然大伙儿早没命了。首先指点大家占领这个有利地势,战斗时又打瘫了三辆装甲车,指挥大家组织火力及闪避炮弹,若没有李,那可……”说着打个寒战。
圣马丁道:“可不是么?我觉得李有点象巴顿将军,勇敢无畏,镇定自若,又没有巴顿的粗鲁无礼。”
查末特笑道:“我倒觉得李很象玻利瓦尔呢。”
戴安娜痴了一阵,道:“这家伙前生定是个亡命徒……他在这儿,好象是颗定心丸似的,这一走……”
阿喀琉斯喃喃道:“但愿李能早点回来。”
众人不约而同都在胸前划个十字。
“清点伤亡人数了?”阿喀琉斯问道。
“死二十五人,重伤二十八人,除李与路德外,剩下的人都带轻伤。”麦卡锡边苦笑边道,“咱们本是来统计埃厄之战伤亡数目的,到头来统计到自己头上了。”
“如轻伤忽略不计,咱们的伤亡率竟达百分之七十,比埃厄两军都高!我的真主啊!”穆瓦惊叹道。
阿喀琉斯摇头道:“但愿李的计划能够成功,不然伤亡率就达到百分之百了。”
众人生在和平年代,生活优裕,从未遇到大的风波。而此番领教了战争的残酷可怕,又身处死生未卜之地,都觉心中的寒意较高原寒气更彻骨十倍。
一时柴可夫斯基进洞来换岗,圣马丁接枪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溜过,不觉零时将尽。戴安娜笑道:“大家知道么?中国古人将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每一个时辰由一个动物代表,比如说半夜十一点到凌辰一点这两个小时,称作子时,代表动物是老鼠,大约老鼠在这时最活跃吧?不对啊,下一个时辰是丑时,代表动物是牛,牛可从不半夜耕田……”
众人也听不懂她说些什么,查末特笑道:“现在一头整牛我也能全吃下去,哪怕它是英国疯牛也不怕!可饿扁了……”
阿喀琉斯笑道:“还想吃牛肉?有老鼠肉吃就不错了!怕只怕这边一开仗,老鼠也溜得干干净净了。”
戴安娜笑道:“甭恶心了,你若真吃得下老鼠,我就……”
阿喀琉斯笑道:“你又怎样?要以身相许么?”
戴安娜抓起块小石头扔了过去,嗔道:“胡说八道……”
柴可夫斯基叹道:“不知李与路德现在怎样了,但愿莫要遇着凶险才好。”
麦卡锡摇头道:“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
刚说至此,只听山坡下忽然炮声大作,众人震惊之下,第一个念头是厄军前来偷袭,都跳起身来,拿起武器跑向洞外掩体。刚出洞口便看到山下大火,及炮弹爆炸的闪光。
站岗的圣马丁正扶着岩石望着山下哈哈大笑,见到众人,笑道:“这定是头儿带兵来了,头儿真是好样的!”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下看时,只见满眼火光闪灼,无数道火舌在狂喷乱吐,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杀声呐喊声亦隐隐传来。因天黑局面混乱,也不知是否李祖耳请来的救兵与厄军交火,也不知战局如何。众人只暗中祈祷而已。
山下交火足有一个多钟头,只见满天火光逐渐分为两半,一半慢慢向镇中移去,另一半则跟随追击了一阵,后又停了下来。最后,火光渐渐暗了下来,只有零星光亮在闪动,大约是车灯之类。枪炮声也随之停息。
众人不知胜负如何,拿不准是否下山打探一下。又见一簇光亮移来,却是几辆车向坡上开来。众人惊疑不定,都握紧了武器,刚要喝问,便听李祖耳高声道:“我是李祖耳。谁在那边?”
众人听到李祖耳话音,不啻听到上帝真主的玉口纶音,都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声欢呼,跌跌撞撞向坡上迎了过去。走不到三四十米,借着车灯光亮,果见李祖耳与切诺基及几个埃军军官一同坐着氅篷军用吉普车上得坡来,车后还跟着两辆卡车。
李祖耳刚下得车来,便被众人紧紧拥住。戴安娜搂着他脖子流着泪笑道:“这只大老鼠,果然在子时赶回来了!”
李祖耳笑道:“好嘛,我又成老鼠了。”便给众人介绍几个埃军军官。众人一看那为首的军官吊着手臂,不禁都笑了,原来他即是格鲁耶少校。
原来李祖耳与切诺基沿悬崖边而行,绕过厄军阵地,向东摸去,试图寻找埃军驻地。两人艰难行进了近十英里,才在一处高地发现了埃军。当时埃军已高垒深沟,严阵以待,只等厄军追击前来。李祖耳二人侦察之下,发现此处埃军有一个团之众,而首脑正是格鲁耶,便与之见面,说明情况,请其派兵救助。格鲁耶听说厄军竟袭击联合国人员,大为奇怪不解,待得知联合国人员正占据着一个极重要的高地,倒很想前去将高地保住,却又怕寡不敌众。李祖耳便建议他利用地形之便,趁夜袭击厄军,攻其不备,定可获胜。
自战事开始,埃军便一直被动挨打,格鲁耶憋气已久,极想寻机痛揍厄军一番,听李祖耳说得有理,便决定半夜带兵袭击厄军。而厄军判断有误,以为向东撤去的都是埃军的残部,无战斗力可言,因此未放在心上,戒备不严,反倒将坡上的联合国人员当成大敌,在坡口置重兵防备。如此一来,埃军便轻易得手,打得厄军措手不及。厄军虽有三个团之众,却因地形不熟,加之夜间作战,更是吃亏,伤亡惨重,只得向镇中退却,与大部队会合。
众人听罢作战经过,都哈哈大笑。笑到后来,想到不少伙伴长眠在此,都觉得心头发堵,口中发涩,再也笑不出来。当下李祖耳请埃军中的行军医生为一干伤者治伤。
“少校,我们为你们坚守高地,使之不沦敌手,今后埃塞俄比亚若打赢了战争,不知给我们记几等功?”柴可夫斯基笑道。
格鲁耶笑道:“若能保住索拉纳,军功还少得了你们的?可惜你们是联合国军人,恐怕不稀罕穷国的军衔吧?”因作战大胜,又缴获不少战略物资,格鲁耶自然甚是得意。
李祖耳笑道:“换防吧,让贵军士兵来此驻守。从现在开始,我们仍回到中立地位,不再参与战争。”
格鲁耶笑道:“你们早已卷入战争了。”说着向四周打量一下,狐疑道:“在这里驻守合适么?离镇子太近,容易受到攻击,且无退路,还是东边的阵地险要一些。”
李祖耳耸耸肩,道:“悉听尊便。不过我们只有不到七十人,武器也很差劲,却挡住了三个装甲团的进攻,能有比这儿更险要的所在么?东部阵地只远了十几英里,亦无退路,厄军抬抬腿就到了。而这边却扼镇中大路,用数门炮便可笼罩全镇,又有许多天然工事,只要解决了水源问题……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请自拿主意。”
格鲁耶一拍脑袋,笑道:“相信你是对的。”便下令士兵上山布防,又派人到原驻地,命那里的全体守兵立即赶来。当下埃军便拖枪曳炮,不断头地来到山上,并连夜修筑工事。
李祖耳去探看重伤号,与布朗中将谈了谈。埃军送来食物,饥肠辘辘的众人均饱餐了一顿。
因核弹之事全无头绪,李祖耳怕误了事,便将圣马丁、切诺基与戴安娜叫到一处商量。
“咱四个人突围不难,不过,”李祖耳道,“这边之人怎么办?布朗中将受伤过重,柴奇则能力有限,我怕咱们走后,这些人都葬身索拉纳。唉!O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战争的蛮不讲理。”
切诺基摇头道:“听上帝的吧。现在厄军打了进来,埃塞俄比亚定是全国戒严,行动恐怕是难了十倍。就算知道了彩蛋在哪儿,他们却用一万人保护,咱们也是靠近不得。”
戴安娜笑道:“我倒想早些离开这鬼地方。我真不懂,厄军是不是真的疯了?咱们又没惹他们,干么向咱们开火?”
正说着,忽听不远处有人吵嚷。只听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凭魔鬼的烟斗起誓,你若再踢我,明天就会被炮弹炸断狗腿!”
又听一个粗嗓门嚷道:“给你这一脚!再骂人不了?臭提格雷鬼子!起来干活去!”
那少年大声道:“我才不是提格雷人!”
粗嗓门道:“管你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这些混蛋侵入埃塞俄比亚?站起来,听到没有?!”
少年嚷道:“我扛了三次东西,再没力气了!你们敢虐待战俘,让联合国知道了非制裁你们不可!”
粗嗓门道:“拿联合国吓唬人!没毙了你们就不错了!我偏虐待战俘!不去干活么?好极了!”大约又着实揍了那少年几下,那少年大声呼痛咒骂。
李祖耳笑道:“咱们去看看。”这时,天光已渐渐亮了。东方山峰后一片红光赤霞,衬得高原尤为沉静肃穆。往四周看时,埃军士兵已将工事修好,正选择有利地形将坦克、火炮停驻稳妥。千余名步兵或擦枪枝,或吃早餐,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恶战。
转过一个山石,只见一个穿厄军军服的黑人少年正躺在地上,捂着胸腹滚来滚去,撕心裂肺地嚎呼,一个光着头的埃军大个儿军官揎袖露腕,气咻咻地骂个不住,旁边一群埃军士兵围着谑笑。
“怎么回事?”李祖耳问道。
那军官见是李祖耳,忙敬了个礼,道:“长官,这是昨晚抓获的厄军战俘,偷懒不肯干活,因此教训他。”经昨夜一战,李祖耳已颇得埃军官兵敬重。问起才知,昨夜激战,埃军俘虏了十多名厄军士兵,却大都受伤较重,只有这个少年未曾受伤,因此命他前来帮助抬炮弹修工事。
李祖耳上前拎起那少年,见他最多只十五岁,身体却甚为结实,一身黑皮肤油光锃亮,几可鉴人。李祖耳知道非洲各战场有不少十几岁的娃娃兵,自幼便经战阵,与枪炮为伍,不禁心下叹息。当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厄里特立亚哪族人?阿尔法人?萨霍人?”
那少年呲牙咧嘴地在身上又揉又捏,道:“我叫奥克查,叫我奥加好了,我不是厄国人,我是苏丹黑人,真是活见鬼,碰上了这场倒霉的战争……”
圣马丁奇道:“你不是厄国人干么参战?雇佣军?”
奥克查苦笑道:“我被苏丹奴隶贩子卖给了一个厄国人,后来战争开始了,这人为逃兵役,让我顶替他上了战场……”
李祖耳叹道:“苏丹一直保留着奴隶制,其国还有相当规模的奴隶市场,国际社会无论怎样抗议劝导都无用,无奈之下只好每年募捐些款项去解放一些奴隶。唉!非洲!”说着摇了摇头。
奥克查抱怨道:“他们解放奴隶怎么偏偏落下我?不然我就不用上战场,以致这么倒霉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军官笑道:“好啊,这混小子闹了半天是个奴隶!太好了,我要让他的主人拿赎金来赎!”
李祖耳拿出一百美元,笑道:“由我来处置这小鬼如何?一百美元怕是少了些。”
那军官忙推辞,笑道:“长官这是干么?我开个玩笑罢了。”
李祖耳把钱塞到那军官手中,笑道:“我有些事情要问这小鬼呢,人我就带走了。”便向周围的埃兵点点头,与圣马丁三人带着奥克查往后面的掩体而去。
“主人,我现在累得很,又被刚才那黑鬼打伤了,干不了活。”奥克查边走边愁眉苦脸地道。
戴安娜见奥克查一双大眼睛灵动非常,骨碌碌直转,不禁笑道:“他是黑鬼,你倒挺白么?告诉你,新主人这回命你擦五百门炮,搬一千发大口径炮弹,还要洗衣服、做早餐……”
“我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又遇到一个狠心的主人……上帝啊!”
几人都笑了起来。切诺基奇道:“不对啊,苏丹人都是穆斯林,你该喊真主才是,喊什么上帝?”
奥克查哂道:“我是黑人,又不是阿拉伯人。”又转向李祖耳道:“主人,要我干活倒也可以,不过得先给点吃的才有力气嘛。”
戴安娜笑道:“不行……”李祖耳笑道:“甭逗他了。奥加,呆会儿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完后就自由了。”
奥克查心中不信,叫道:“凭上帝右脸的第五根胡须起誓,这句话十有八九是拿我开心……”
李祖耳一笑,道:“刚才被打伤了么?找个医生看看吧。”
奥克查面带狡狯地笑道:“不~~用!我没事!刚才那大黑鬼的拳头与椰子差不多大,我若不想点办法还不被他揍死了?因此没等他打几下我就赶紧躺下大嚷……”
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戴安娜笑道:“这无赖小黑鬼!”
说着来到布朗中将所在的岩洞掩体,柴可夫斯基与格鲁耶等人也在。见李祖耳带来一个厄军战俘,格鲁耶笑道:“李倒会想办法,弄了个战俘勤务兵?”
李祖耳笑道:“哪里!我一直不明白厄军究竟为什么向我们开火,便叫来这小鬼问问。”
布朗中将经过医治,背上的伤势有所好转,正躺靠在行军床里,打量打量奥克查,问道:“能说英语么?”
奥克查忽闪着大眼睛,向众人望了望,便鞠了一躬,道:“能。我叫奥克查,朋友们叫我奥加。”
布朗中将点头道:“嗯,奥加。那你说说看,你们昨天为什么向我们开火?”
奥克查奇怪地问道:“我们不向你们开火向谁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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