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这个世界，不从来都是吃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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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在短视频里看到有人介绍这本书，倒不是说书有多吸引我，而是提到这是一本韩国文学的书籍，我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过韩国的文学。到目前为止，我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关于韩国的作家，日本倒是看了很多，阿富汗也有，以色列也有，居然没有韩国。所以，还是想多涉猎宽泛一点的领域。刚好在喜马拉雅上找到100本书的朗读，就顺便听了听。

　　故事很简单，想表达的主旨也很明显，是日本文学里经常都会出现的课题，而中国社会也屡见不鲜。关于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以及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在我们这些亚洲国家其实没多大区别。小说里的家庭是亚洲千万个家庭的缩影，不论是在日本，还是中国，或是印度，泰国，韩国，女人沦为社会和家庭的牺牲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些我们称之为“家人”的人，举着“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虚伪旗帜，做尽了龌龊之事。强迫，暴力，殴打，谩骂，冷漠，血腥，绝望，愤怒，憎恨……你可以想象这些带有痛苦味道的词语是用在我们与亲人之间的吗？你知道比起这些词语本身的残酷更残忍的是什么吗？是你的我的家人！

　　为什么一家人都要逼着英慧吃肉呢？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确实不吃肉可能营养跟不上，所以会很担心。可是演变到后来的强迫，殴打，我还能怎么往好的方面想呢？我太能理解一个男人不允许被挑战的权威和地位，我说的话就是你的圣旨，但凡有所忤逆，那就是在赤裸裸的挑衅。你可以想象一个生性残暴的男人被激怒以后都会做什么吗？现实的残忍永远超出你的想象，无论你是他的女人也好，还是女儿也罢。

　　更可悲的是，我们的教育，我们的风俗，我们的伦理，都在告诉你，永远不要对长辈不敬，不可以对长辈大声说话，更不用说说脏话了；不可以对长辈动手，无论长辈做的对还是错，你都只能承受；不可以对长辈心存不满，不可以不孝！真的是好一出连环计啊，既要你忍气吞声，还要让你心甘情愿，不被逼疯那才是奇迹。

　　我也曾一直被受压迫而不得反抗，就只是伦理道德这一座大山就得压的你粉身碎骨，不仅这个社会会谴责你，更可怕的是你的良心也在折磨你！良心是什么？良心是这个社会教给你的仁慈吗？不是！有时候良心，不过是一种错误的幻觉，是吃人的环境给你的致幻药，让你最终彻底屈服于他的脚下而终身反抗不得。杀人最好的方式是各种残忍的虐杀方式吗？不，不是！最残忍的杀人方式是：诛心！看似我们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但实际上，是这个社会杀死了我们。我们自以为掌握了自己生命的主动权，却不知，冥冥中你的命运早就已经被写好了。

　　很多人说这本书是在写对女性的暴力，这个社会对女人这个群体的迫害。但我恍然明白，暴力不仅仅是外界的，还是我们内心的自暴。我们反抗不得，我们谁也伤害不了，我们唯一能自由的就是伤害自己，自己对自己使用暴力从而找到一个错误的宣泄口。然后有一天，当自我伤害都已经不能自由，我们，就彻底死了。

　　隐忍或是爆发，都是对自我的伤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还能怎样呢？

　　1.我之所以会跟这样的女人结婚，是因为她没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同时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的缺点。在她平凡的性格里，根本看不到令人眼前一亮、善于察言观色和成熟稳重的一面。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舒坦。如此一来，我就没有必要为了博取她的芳心而假装博学多才，也无须为约会迟到而手忙脚乱，更不用自讨没趣地拿自己跟时尚杂志里的男人做比较了。我那二十五岁之后隆起的小腹，和再怎么努力也长不出肌肉的纤瘦四肢，以及总是令我感到自卑的短小阴茎，这些对她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原来，我们大多数人的婚姻根本不是互相吸引，只是对方适合结婚。我觉得对一个成年人在感情里被描述为“适合结婚”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因为这意味着我作为人的魅力被忽略掉了，被人所接纳的是我符合这个世界制定的某种规则。我不知道婚姻是什么，而且我近来总在想，在人文制度创立之前，我们发自动物本能所延续的后代，不也一直正常的运行着吗？婚姻的本质是陪伴还是爱情？

　　2.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在浴室门口盛放脏衣服的桶里翻出了昨天穿过的衬衫。还好没有太多折痕。就在我把领带像围巾一样挂在脖子上、穿上袜子、装好笔记本和钱包的时候，妻子仍待在厨房没有出来。这是结婚五年来，我第一次在没有妻子的照料和送别下出门上班。

　　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男人明明什么都不是，还那么自以为是？小时候妈妈照顾，长大了赶紧娶个老婆，衣食起居都离不开别人伺候，挣着那点微薄的薪水，还自艾自怜觉得自己好辛苦，全世界都应该体谅他！不管男人女人，在当今的社会里都应该明白并且清醒的意识到，自给自足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这个世界日新月异，每天都充满着无数的变化，不要以为目前生活风平浪静好像就是永恒，时刻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要具备的基本素质。等着别人来伺候，衣来张口饭来伸手，不如投胎做畜生好了，吃喝不愁，也不用为了所谓的前途奋斗，多好啊。有人说，那做牲口没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我是真的笑了，好像你做了人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一样！

　　3.就算她的状态实在令人起疑，我也不会考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或是接受任何治疗。虽然我可以对别人说“心理疾病不过是疾病中的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种事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可就另当别论了。坦白讲，我对莫名其妙的事一点耐性也没有。

　　呵呵，人间真实。多少人都是这么想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都能大义凛然，宽容豁达，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美好品质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百思不得其解，烦恼痛苦之致。我对人也没什么耐心，或者说我对这个世界就没什么耐心，所以最好别来烦我。以前好奇心重，喜欢窥探别人的秘密，觉得这样对人对事才有把握，我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自保。现在我才不会自寻烦恼，你要跟我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我会回你，不知道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你如果说我想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多半会岔开话题，或是告诉你，既然是秘密也不必跟我讲。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变化呢？雨不是一滴一滴下的，如果你能数的清这场雨下了多少滴，那他就不是雨了。我的变化也不是某一天发生，是旷日持久的积累，是淅淅沥沥的表现。知道的太多自己会很累，可是不知道真相的话又没有安全感，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迷茫我已经过了，跨过了这条沟我才发现，其实说简单也简单，只要自己对自己有底气，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可如果自己对自己没有信任，看不起自己，就算给你黄金万两，如意郎君，日子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舒心。自我的不安全感，是阻碍你体会幸福最大的冰山。

　　4.我偶尔会想，像这样跟奇怪的女人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权当她是个外人，不，看成为我洗衣煮饭、打扫房间的姐姐，或是保姆也不错。但问题是，对于一个年轻气盛，虽然觉得日子过得沉闷，但还是想维持婚姻的男人而言，长期禁欲是难以忍受的一件事。有一次，我因为公司聚餐很晚回到家，借着酒劲扑倒了妻子。当我按住她拼命反抗的胳膊，扒下她的裤子时，竟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我低声谩骂拼死挣扎的妻子，试了三次才成功。此时的妻子面无表情地躺在黑暗中凝视着天花板。一切结束后，她立刻转过身，用被子蒙住了脸。我去洗澡的时候，她收拾了残局。等我回到床上时，她就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闭眼平躺着。

　　婚内强奸是什么新奇的事嘛？根本不是！有多少女人因为难以启齿，因为社会伦理风气，因为想要维护家庭看起来的和睦，不得已背叛自己的身体和心意与那个法律规定的丈夫同房。什么时候女性可以不用总是那个牺牲的角色呢？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背叛自己真的是值得的嘛？

5. 我的手腕并无大碍，一点也不痛，痛的是我的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塞在了胸口。那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就在那里了。现在即使不穿胸罩，我也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块东西。不管我怎么深呼吸，都觉得胸口很闷。

　　以前一直觉得胸闷气短，好多年了，总有一种呼吸不上来，感觉胸口堵着什么似的。可是检查身体各项功能都是好的，也没什么毛病，可就是觉得呼吸很费劲。仅仅只是呼吸简直都快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可是现在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那种无形的桎梏在伴随我大病一场后居然消失了，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其实我心里都明白，那不是身体机能出了问题，而是我的心出了问题。那种时刻感觉被束缚的不自由感让我很难过，可是我又挣脱不得，就像英慧一样，再过几年，我可能就要被逼疯了。

　　6.他一边看着很重感情的妻子端着那汤匙药小心翼翼地走向儿子，一边在心里想，妻子是个好女人，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好女人。正因为她太好了，反而让自己觉得很烦闷。

　　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无论是善良贤惠的女人还是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都缺少一股带有生命原力的野性，如果偏偏伴侣喜欢这股劲儿，但是又屈服于所谓找个好人就结婚吧，最后大多都是可悲的事故。反过来也一样。所以人间才会充满悲剧，其实我们都太矛盾了，很难想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又或者是我们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7.如今她不吃肉，只吃谷物和蔬菜。这让他觉得与那块如同绿叶般的胎记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幅最完美的画面。从她的动脉喷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白衬衫，然后又凝固成了红豆粥色的血渍，这些都让他觉得是一种无法用命运来解释的、令人震撼的暗示。

　　8.他们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他默默地看着她用小木勺舀起冰激凌，然后用舌头舔舐。他觉得仿佛有电线把自己的身体跟她的舌头绑在了一起，每当她伸出舌头，自己就会像受到电击一样颤抖不已。

　　人和人之间的吸引力确实很奇怪，可能你不屑一顾的人是别人的心头好，也可能你视若珍宝的人在别人那里又一文不值。这种冥冥中像是有安排的命运真的说不清楚，千丝万缕层层叠叠。

　　9.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近来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仅靠孩子连接的、不存在其他任何牵绊的同志关系。

　　婚姻到最后都是这个样子嘛？真是让人毫无期待呢。

　　10.她拥有着排除了一切欲望的肉体，这是与年轻女子所拥有的美丽肉体相互矛盾的。一种奇异的虚无从这种矛盾中渗了出来，但它不只是虚无，更是强有力的虚无。就像从宽敞的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以及虽然肉眼看不到却不停散落四处的肉体之美……那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感情涌上心头，过去一年来折磨着自己的欲望也因此平静了下来。

　　这大概是和那种视觉冲击类似的情绪吧，就是红配绿，一般这种配色都不为年轻男女所接受，容易让人想起东北大棉袄，跟年轻人追求的时候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是如果搭配的好，那就是高端的配色，比如普拉达的背包，很多背带都是红配绿的颜色，看上去就有一种复古的时尚感。而这个男人的追求也是这种类似的东西。

　　11.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她没有丝毫的好奇心。正因为这样，她似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她不会探索新的空间，也没有相应的感情流露，似乎对她而言，只关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足够了。不，或许她的内心正在发生着非常可怕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正因为这些事与日常生活并行，所以她才感到筋疲力尽，以至于根本没有多余的能量可以用在拥有好奇心和探索新事物上。他之所以会冒出这种猜测，是因为有时在她眼神里看到的不是被动和呆滞的麻木感，而是隐含着激情且又在极力克制那股激情的力量。此时此刻的她双手捧着温暖的水杯，像一只怕冷的小鸡蜷缩着身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但与其说这样的姿势会诱发怜悯，倒不如说她散发着如同阴影般的孤独。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我以前是个好奇心很浓的人，什么东西都想要去试试看看，可是现在，我对于一切未知的事物都不再容易激起好奇心了。不是因为不好奇，而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窥探那些与自己无关的秘密。就只是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已经够费力了，哪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其他，有那功夫还不如让我好好睡一觉来的踏实。

　　12.大雨倾盆而下，雨点似乎就要穿透她撑着的伞。

　　她不再年轻，也很难说得上是美人，不过她的颈线算得上优美，而且有着温厚的眼神。她化着自然的淡妆，白色的半袖衫既干净又没有一丝皱痕。正是因为这种能够让人产生好感的端庄印象，所以大家才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渗透出的淡淡忧伤。

　　人们只关注表象，以为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一切，而一个人内心的波涛汹涌又岂是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13.那天之后，她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让他得以休息。但不管她付出多少努力，婚后的他看起来仍旧疲惫不堪。他始终忙于自己的工作，偶尔回到家的时候也像投宿的旅客一样让人感到陌生。特别是工作不顺利的时候，他的沉默就跟橡胶一样韧性十足，又沉重无比得像岩石一样。

　　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永远不要因为对一个男人产生近乎母爱的感情而以为这是所谓的爱情，否则到最后一切都是错的。爱情是不同于女人泛滥的母性的，如果一开始出于同情怜悯或是照顾的心思跟一个人男人在一起，那么最后你会得到一个没有孝心的儿子，考虑清楚这就是你要的爱情吗？如果不是，及时止损。

　　14.没过多久，她便醒悟到自己迫切想要从疲惫中拯救出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难道说，她是通过疲惫的他看到了十九岁背井离乡、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独自闯荡首尔讨生活的自己吗？

　　我人生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我想要获得感情的救赎，当面对同样受到感情伤害的人时，我充当了那个救赎的角色，自以为如此我便能获得被救赎。说白了，我们同情的往往都是那个套在别人躯壳里的自己，我们爱这样一个人的动机不纯，既不伟大还很愚蠢。

　　15.“你的善良、稳重、沉着和面对生活的态度……都很让我感动。”

　　他这么说多少出于对她的敬畏，所以听起来像煞有介事，但这样的真情表白难道不是证明了他并没有坠入爱河吗？

　　爱就是一种纯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欣赏不一样，欣赏是有理由的。可是欣赏和爱是两回事，但我们往往都搞不清楚。

　　16.在他充满热情的作品和像困在水族馆里的鱼一样的生活之间，明显存在着不能视为同一个人的隔阂。

　　也许，真的不是每个人都有爱一个人的能力的。如果我们有热爱的兴趣，疯狂的梦想，那么爱一个人的感受是不是会被冲淡许多。

　　17.但如今她明白了，那时身为长女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因为早熟，而是出于卑怯，那仅仅是一种求生的生存方式罢了。

　　18.她不确信自己是否爱他。明明在下意识里察觉到了这一点，但她还是嫁给了他。

　　这一点上我还没有错的太离谱，至少无论我怎么看错了爱情，但我始终没有超越底线，找个我以为爱的人结婚。我心中也很明晰的感受到我对于别人的感情也是不确定的，或者说其实我早就已经觉察到我根本不爱别人，但我强迫自己跟别人产生连结，这样是为了证明我也被人珍惜着，被人爱着。我太渴求那一点迷幻的温暖，如飞蛾扑火般。但幸好，我还没有结婚。

　　19.那瞬间，她感受到了意外的痛苦。活下来的时间无限地延长了，但这一点也没有让她觉得开心。过去一个月里忧心忡忡的不治之症，竟然只是一个无谓的小烦恼。回家的路上，她站在往十里的站台上，感觉到双腿发软，不仅仅是因为刚才手术部位的疼痛。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轰鸣声地铁驶向站台，她倒退几步躲在了铁质座椅的后面。她很害怕，因为内心总觉得有一个人正要把自己推下站台。

　　其实成年人的世界里总会有一些时刻觉得死了更好，死亡在那一瞬间变得不再可怕，而我们贪恋的人间已经是地狱。

　　20.笑到最后，她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很令人诧异的事。人不管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再惨不忍睹的事，也还是会照样活下去，有时还能畅怀大笑。每当想到或许他也过着同样的生活时，早已遗忘的怜悯之情便会像睡意一样无声地来临。

　　我也觉得很诧异，在距离我死亡的日子我又活了325天，这个时间足够遥远，遥远我早就应该腐烂，成了一把枯骨。

　　21.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胸部，我喜欢我的乳房，因为它没有任何杀伤力。手、脚、牙齿和三寸之舌，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会成为杀戮或伤害人的凶器。但乳房不会，只要拥有圆挺的乳房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为什么它变得越来越消瘦了呢？它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圆挺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越来越瘦了？我变得如此锋利，难道是为了刺穿什么吗？

　　总字数：5778
　　作者：蓝凛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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