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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击我心的还是乔治·吉辛的《怪女人》。他笔下的人物让我能见其人,能闻其声,仿佛是我现实中认识的人。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自己就是“怪”女人中的一员。法国大革命后,每过五十年,女权主义者都会被赋予新称号,从“新”女性,到“自由”女性,再到“独立”女性——但吉辛的形容恰到好处。我们是“怪”女人。
The Odd Women
评价人数不足
George Gissing / 1994 / Penguin Classics
友谊
3世纪的罗马作家盖乌斯明白,他关于友情的种种困难都源于无法与自己和平相处。“无法与自己交朋友的人,”他写道,“便无权期盼别人的友谊。跟自己做朋友,这是人类的首要任务。成千上万人不仅与自己为敌,还会阻挠旁人对他们的好意,他们却最爱这样抱怨‘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朋友这种东西。’”
我和莱纳德都抱持受害者哲学。我们的主题是令人不适的生活。我们都面临一个问题:如果没有现成的不公——他是同性恋,我是怪女人——供我们抱怨,我们会自行制造一个吗?
事实上,这个问题阐释了我们的友谊,它赋予这份友谊特点及风格,并且比我所知的其他任何亲密互动更能揭示普通人际关系的神秘本质。
我们的交谈是各自生活中最令人满意的交谈,正是与对方聊天时的自我感觉,让我们深深地吸引着彼此。
我们在对方身上投射的自我形象就是彼此心中的那个形象:让我们感到完整无缺的那一个。
有两种友谊:一种是,他们能激发彼此的生机;另一种是,必须先焕发生机,才能跟对方相处。面对第一种友谊,大家为了相聚竭力清扫障碍;面对第二种,大家在日程表上寻找空位。
我与莱纳德只是两个孤独的旅人,各自跋涉在生活的国度里,我们不时在边疆碰面,只为互相通报边境的境况。
漫游者与街道
18世纪40年代,塞缪尔·约翰逊为了治疗自己的慢性抑郁,开始在伦敦街头散步。对约翰逊而言,这个城市永远是走出低谷的办法,是安放他强烈不适与巨大不安的地方。街道把他从孤僻中拉了出来,让他再次与人类产生了联结,恢复了他慷慨的天性,并为他寻回了对自身材质的热情。
20世纪40年代,纽约世人查尔斯·雷兹尼克夫在接头散步。他作品的清澈气质源自他内心的平静,这种平静是如此强力俄,也是如此鲜明,读者不仅以为,他之所以漫步街头,是因为只有街道才能唤起他自身的人性。
By the Waters of Manhattan
目前无人评价
Charles Reznikoff / 2009 / David R. Godine, Publisher
漫游者的概念是由波德莱尔阐明的,意即,一个在大城市街头闲逛的人,与匆匆赶路的行人之间有鲜明的区别。
波德莱尔认为,漫游者将成为未来的作家。
他写道:“我们谁人未在雄心勃勃之时梦想写出诗化散文的杰作……(它能)展现灵魂的抒情激荡,梦境的波澜起伏,意识的震撼颠簸。这个理想……尤其吸引那些热爱大都市和庞杂人际关系网的人。”
本雅明写到,波德莱尔始终心系这群人,他们“从未成为他笔下人物的原型,却作为一个隐秘的形象,烙印在他的创作中。”
我最不孤独的时刻,就是走在熙攘的大街上。我发现,在大街上,我能相信自己。我想,在大街上,我在争取时间。
街道一直在动,你必须爱上这种动静。你要找到节奏的规律,从动作中提炼故事,明白叙事动力尽管无穷,却也脆弱,并且不为此懊恼。
小时候,我和朋友们会在附近的街道漫步,散步的范围岁年龄的增长逐渐扩大,直到我们成了徒步穿越整个布朗克斯区的小女孩。一个高中同学带我见识了曼哈顿商城的街道。在这里,有那么多种语言和那么奇特的外表。上大学后,另一个朋友陪我走到了西区大道。
要是不去从一百零七街绵延至七十二街的西区大道走上一走,市区之旅就不算完整。
对我来说,那些街道成了一种象征。住在这里意味着,我已抵达。
我们这样散步时,时空的特质常常随我们的脚步发证变化。“小时”的概念消失了。街道成了一条漫长而通常的道路,它在我们面前无尽延展,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豌豆公主
在大学里,我的女性朋友们都是文学爱好者。我们要么认同乔治·艾略特笔下的多萝西娅·布鲁克,误以为书呆子就是智者;要么认同亨利·詹姆斯笔下的伊莎贝尔·阿切尔,把坏心肠的奥斯蒙德当做文雅之士。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觉得自己是其中一人的潜在化身。我们的担忧有多深,取决于我们对这两位虚构女性的迷恋有多深。
大学毕业后,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四处追寻那个圣杯:大写的爱,大写的工作。
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我就想多萝西娅和伊莎贝尔,生来就为寻找错的人。这就是我们孜孜以求的东西。那个难以俘获的真命天子成了我们生活的主旋律,他们的缺席成了我们人生中的决定性事件。
就在那时候,我理解了《豌豆公主》这个童话故事。她追求的不是王子,而是豌豆。她感到二十层床垫之下有豌豆的那一刻,就是她一声的转折点。这就是她一生的转折点。这就是她旅程的意义,是她一路走来的原因,是她想要确认的东西:那种会让生活用语言陷入困境的极度不满。
我们都被神经质的渴望奴役,我们——多萝西娅、伊莎贝尔、母亲和我——都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这种渴望吸引着我们,占据着我们最殷切的关注。这是契诃夫式生活的本质。想想那些娜塔莎,在漫长的三幕剧里,她们为不理想且永远无法变得理想的东西哀叹不已。与此同时,一个又一个(错的)男人满怀同情地倾听她们讲述无解的困境。
纽约
纽约不是工作,而是气质。
大多数人来到纽约,是因为它们需要关于大量人类表现力的证据;他们不是间或需要,而是每天需要。这就是他们需要的东西。
有些人离开纽约,去了好应付的城市,这样的人离开那样东西照样能活下去;可那些来到纽约的人却离不开它。
或许我应该说,是我离不开它。
我离不开的是话语。
世上大多数城市的居民都住在历经数百年的卵石小巷里、废弃的教堂里、建筑的遗迹里,这些建筑未经挖掘,只是一个垒在另一个的上方。
如果你在纽约长大,你的生活就像一场考古,不是对建筑的考古,而是对话语的考古。
字数:2291
作者:岂能无怪哉
原网址: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67145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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