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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识南侠赏鉴巨阙剑
赴紫禁哂笑鸿门宴
华据德道:“快请!”门子去了。
唐嗣宗站起笑道:“吾与二弟、妙雯回避罢。吾与二弟虽已易容,但平时与二人交情甚好,怕被他看出破绽来。”
华据德笑道:“也好。”唐、吴二人便躲进屏风隔扇相避。关妙雯哼了一声,起身随之而入。邢六道:“俺不愿与公门鹰爪子说话,也避一避罢。”说着也避入屏风。
华据德迎出门去,见王朝与一四旬上下之人联袂而来,遂上前厮见。
三人揖罢,王朝笑道:“公子,这位乃殿前一等带刀侍卫、先帝赐号‘御猫’、江湖人称‘南侠’的展昭展护卫。”
展昭身长八尺开外,长髯垂胸,面目清秀,著御前侍卫服色,笑道:“老王当真罗唣,何必在公子面前提那官衔、虚号?徒令公子见笑耳。”
华据德笑道:“岂敢!展南侠之名平生如雷贯耳,敢不佩服?二位来得正好,在下宴客方罢,厨中颇有余馔,便令下人‘添酒回灯重开宴’,与二位痛忺一番如何?”
王朝笑道:“吾二人乃奉圣命而来,可无暇吃酒。”
华据德笑道:“圣命?在下现已辞官,早不问朝廷之事了。”
展昭笑道:“此番平叛,公子之功实属第一,却不受赏赐,万岁甚是不乐,因命我二人来敦请公子前去一见。”
华据德笑道:“在下不谙朝廷礼制,嘿嘿,一旦山呼失声,跪叩失仪,大家不好看相,还是免了罢。”
王朝笑道:“公子不去,我二人何以缴旨?万岁宽仁慈厚,定不肯计较过甚,况公子实属有大功在身,岂能加罪?”
华据德笑道:“既王总爷恁说,在下惟有接旨了。要在下备下香案么?”
展昭笑道:“不必,吾二人未携圣旨,只奉诏传话来也。”
华据德笑道:“二位既无甚大事,只奉旨来召,便不必太过惶急。现天色尚早,何不吃上三杯?”便伸手相让。
二人无法,只得随华据德进了上房,相让入座。小石头、玲珑、梦羽便撤去残席,另行筛酒布肴。
寒喧几句后,华据德举了门杯,笑道:“本朝已故宋相国有两句词极妙,道是‘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在下酒馔虽非十千、万钱,尽一夕之欢想来尚可。来来来,且尽手中杯!”说着一饮而尽。
展、王二人亦举杯饮干。展昭叹道:“是啊,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正如汉乐府所言‘不如饮美酒,被服绔与素’,人生在世,还是及时行乐为好。”
华据德叹道:“在下幼时尝闻二位与一干侠义同道,于先帝时南平叛逆,北挫强胡,功在社稷,侠举仁行令人折服,世人于市井中传颂不绝,在下实是仰慕得很。”
王朝道:“何敢当公子之赞?此番公子坐镇平叛才是人所难能。唉!一晃近二十年,兄弟们死伤离散,早不复昔时之盛了。”说着举杯一吸而尽,叹道:“欧阳爷出家,白老五死在冲霄楼,蒋四爷辞官,韩二爷中风偏瘫,卢老大则回陷空岛丁忧去了,那个徐三憨也跟他回去了;黑狐狸也长年在外公差,无法听他说笑取乐;就俺老哥们四个还聚在一起,蒙圣上恩遇,都擢了侍卫,平时听包大人差遣。还好,小一辈都起来了,一个个人模狗样,还能顶点子事。不过这回徐、韩、艾三个小子可能要失风了。”
“哦?”华据德道:“徐、韩、艾三兄于此次平叛中均出力不少,不擢升赏赐已是不当,如何反而加罪?”
展昭摇头道:“此次万岁遇仙,以致离宫一月,朝中文武诸官颇有攀附秦王者,万岁口虽不言,实引为深恨,大约此辈人仕途至此而绝。为寻圣驾,吾等夙夜辛劳,寝食俱废,徐、韩、艾三个小子更与魏王西行相请公子,后又参与平叛,实是出力不少。不料三人不知因何得罪了魏王府的总管乌七,结果乌七在圣驾前着实告了恶状,道是三人密谋拥立秦王,意图篡逆。结果万岁当即将三人打入大牢,包大人前去求情亦是无用。唉!万岁本性情宽仁,御下甚厚,且圣明大张,照情理讲不应听信此类谗言,现下却性情大变,猜忌狐疑,寇老西、王丞相等均是平叛有功之臣,奏章、折子却屡遭批驳,半分颜面不留,当真……”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华据德淡淡一笑,道:“大约其中另有隐情罢。”
王朝叹道:“现在魏王大得宠幸,在万岁面前甚有面子,寇老西向与魏王交厚,回头去托他向魏王说说情,想法子出脱这三个小子。唉,公子不知,本来张老三(张龙)也被扯进其中,总算万岁当年为太子时,曾被老三救过性命,此次才逃过一劫。唉!”
华据德笑道:“此事在下想来亦可助一臂之力,待在下见过当今,再设法求情相助。”
王朝与展昭对望一眼,均面现不忍之色。
华据德似毫无所觉,频频劝酒布菜,边与二人较量些拳棒,三人谈得很是相契。华据德将家传“至尊指”与“明王万斩剑”试演一番,二人均佩服异常,言道较北侠欧阳春的万胜刀法尤有过之。
正说得入港,忽见梦羽掀帘而入,将一帛纸递与华据德,道:“谷爷有鸽书送来呢。”
华据德打开帛纸,略略一看,又卷起扔在桌上,笑道:“这老儿倒挺够义气,难为他了。”
梦羽面现不安之色,道:“那公子还是……”
华据德笑道:“吾自有区处,去罢,勿言与他人知晓。”梦羽只得去了。王、展二人虽心上奇怪,又不好多问。
不觉又酒过数巡,三人都有了些酒意,华据德谈古言今,纵横议论,臧否人物,畅叙江湖轶事,且文思敏捷,出口成章,二人均甚折服。
“此次一别,吾归下邽乡野,”华据德轻击桌案,笑道:“与诸公不知何时方能再见。诸公社稷干城,大家各自努力,以期中原安宁。对了,据市人言,楚王似已事败?”
王朝道:“不错。万岁重回紫禁之日,楚王所胁之众便告瓦解溃散,楚王业已自尽以谢。”
展昭道:“辽、夏二国亦在边关勒兵不前,定已知晓万岁回宫。此番亏公子出力平叛,不然若教叛军成事,万岁不得回朝,局面尚不知如何糜烂呢,中原沦陷亦不无可能。公子实有大功在焉。”
王朝道:“公子功成远引,不恋富贵,尤属人之难能。”
华据德淡然一笑,道:“吾非朝堂中人,不耐烦文缛节,更不愿五更即起,在待漏院中应卯。且‘辜负香衾事早朝’之举恕在下难以从命。”
三人大笑。屏风之后亦传出低笑声。展昭叹道:“公子当真乃可人儿,恨不早与公子相识。”
华据德笑道:“闻展侍卫有宝剑一口,乃天下之神兵利器,名为‘巨阙’,可携在身边?”
展昭笑道:“不错。然敝剑虽名巨阙,然非上古神兵利器,江湖中人过誉耳。”
华据德笑道:“展侍卫过谦了。可肯将剑赐在下一观?”
展昭笑道:“这值甚么,公子雅鉴。” 便解剑相付。
华据德笑道:“多谢!”便接过剑来,轻轻一掣,耳边微闻龙吟虎啸之声,剑已是出鞘。只见剑身如一泓秋水,满室顿时毫光耀目,一缕冷光在剑刃之上游走来去,显是极其锋利。
华据德手腕一抖,剑尖闪电般刺进一只空酒坛中,不禁点头,随将酒坛取下,叹道:“‘剑称巨阙,珠号含光’,果然名不虚传。‘神器合有德者据之’,以展护卫的武功人品,当可佩此剑而无怍。”说着将剑又细细赏玩一番,归入鞘中,还给展昭,笑道:“不惟利器,凡属神器、神物,均惟有德者可据之,包括三大之位,不知展护卫以为然否?”
展昭见华据德剑法如神,人物轩昂,心下甚是爱敬,不由面现难决之色,思量半晌,打定了主意,道:“公子,今日你不必去觐见万岁了,即刻离京为上,行踪千万隐秘些。”
华据德目光如厉电般一转,笑道:“这却是为何?”
王朝忙道:“展兄……”
展昭一摆手,道:“王兄不必多言,若有事体,在下一人担当。”
王朝道:“展兄说何等话来?!俺岂不痛惜公子?然如此一来,便是欺君,岂为人臣之道?”
展昭叹道:“吾等自江湖中来,岂可忘本?况公子实是有功无过,岂可罹此大难?传与外邦之人知晓,也笑吾华夏之人败德。”
王朝甚是为难,想了一想,咬牙道:“好罢,公子尽管走路便是,吾二人回旨时便言道公子早已离京远遁,今日无从遇上。”
华据德笑道:“在下来去明白,岂肯为逋亡之举?况且在下自问清白,并无过犯,想来天祐善人,当无甚祸事。”
展昭急道:“公子尚在梦中!你可知……”
华据德笑道:“今日当今当在乾德殿赐见?嘿嘿,展兄不妨看看这个。”便将桌上的帛书递了过去。
展昭接过,一看之下,不禁大惊,道:“原来公子早已知晓?此信从何而来?”
华据德笑道:“此乃一好友所赐。嗯,据信上所言,乾德殿埋伏一万御林军,数十位大内侍卫,尙有十余位当世顶尖人物,一同在殿外迎接在下。当今对在下礼遇得紧哪。”
王朝面有忧色,道:“御林军与大内侍卫都还罢了,那几个绝顶高手实是阴狠毒辣,功力高绝,其中竟有长白毒叟樊乘道、蓟州双绝乐干木、莫子方,怕均与昔日江北魔叟差不许多,极难应付,此外还有数位僧俗硬手,均棘手非常。公子虽武功高强,怕寡不敌众,非其敌手。”
华据德笑道:“照此说来,此一干人欲将在下乱刃分尸了?”
展昭叹道:“名义上倒非如此。然此一干人扬言要与公子一决高下,美称‘以武会友’,其意叵测,公子还是避之为上。”
华据德笑道:“‘窜梁鸿于海曲’,汉宣帝史称宽厚贤明,而此事后世诟之,实乃平生之耻;嘿嘿,当今之圣明犹在宣帝之上,岂肯为‘斩有功于殿门’?如此之举,桀、纣犹耻为之,吾料当今定无此意。况且,”说着举杯一饮,笑道:“况吾岂肯陷二位于不忠之地?好了,”遂放下酒杯,起身道:“天色不早,吾等起程进宫罢。”展、王二人无奈,亦随之站起。
华据德笑着将手一让,刚要出门,忽听屏风后关妙雯嗔道:“站住!”又听邢六压低话音道:“姑奶奶欲害死公子么?雅静!”
华据德笑道:“二位请先行一步,在下随后便至。”
展、王二人道:“也罢,吾二人便至府门相候。”说着出了客厅,便听背后传来关妙雯话音:“小捕快,不准去!你的脑袋本姑娘已先订下来了!……”二人相视一笑,遂穿过院落,来至谷宅门前。
不上一刻,便见小石头拉着二人与华据德的坐骑走了过来。
“嘻嘻,”小石头笑道,“听梦羽姊说,皇帝老儿摆了一席甚么红(鸿)门宴,想把公子这么……”便在脖项上比划一下,“有这事啵?”
王朝接过马缰,笑骂道:“混小子胆子忒大了!晓得吾二人是哪一行的么?”
小石头吐舌做个鬼脸,笑道:“俺有甚么不晓得的?你二人都是公人嘛,老百姓叫你们‘鹰爪子’呢。”
王朝也不生气,吓他道:“晓得吾是公人就好。若再说那等不敬犯上砍脑壳的话,吾便把你这野小子抓进大牢坐坐老虎凳,屁股吃竹笋炒肉。”
小石头笑道:“俺才不怕,俺曾向十六爷讨教过驯鹰的法子,你们这样的鹰爪子来一百个我也不怕!何况还有公子护着俺呢。嘿嘿嘿,”小石头蹙额咧嘴做出一副怪相,“甭说红门宴了,这回皇帝老儿就算把黄门宴、绿门宴,靛门宴、紫门宴一古股脑都摆上,也是狗咬尿泡,空欢喜一场罢了。”说着又艳羡地望着展昭腰佩的巨阙剑,陪笑道:“展爷的天南剑法大大有名,公子有时还提起呢,能不能指点小石头几招?”
展昭笑道:“不敢不敢,吾等鹰爪子岂配指点石爷剑法?”
小石头笑道:“展爷还记仇啊?俺……”
正说着,便见华据德大步走来,笑道:“二位见笑了,走罢。”从小石头手中接过缰绳,道:“这回小石头不必跟去了。”
小石头刚问一句:“为甚么?”华据德与展、王二人已牵马出了谷宅,扳镫上马,并辔去了。
三人绕过相国寺,过西市、谯楼,沿京中大路而行。一路之上,一群富家子弟模样者若即若离地跟在三人之后,展、王二人知是大内派出盯梢之人,心中均庆幸华据德未答应遁逃,不然非被这些人在御前告一恶状不可。看华据德时,言笑晏如,从容自若,似一无所觉。
行约半个时辰,来至紫禁城靖安门,展昭与王朝出示了侍卫腰牌,向当值羽林军统领传了旨意,并在马房中寄放了马匹,方带华据德进了大内,向西首乾德殿而行。
“当真极人间之富贵奢华,”望着紫禁城内琼阙瑶宇、雕栏玉砌,华据德心中感叹,“‘以天下奉一人’,怪道古今之人为此九五之位倾倒不已。”
“观公子甚爱此剑,”将近乾德殿时,展昭解下巨阙剑递过,笑道:“且于此剑甚是知音,不妨借与公子玩赏数日,如何?”
华据德笑道:“不敢。护身兵器岂可轻借他人?吾知展兄好意,心领而不敢实受。”
王朝忧道:“天家体制,不得携兵器入大内,公子手无寸铁,呆会儿与人‘比武’,岂不吃亏太甚?公子还是接剑为是。”
华据德笑道:“不必。嘿嘿,此次比武,若真如二兄所说的那般险恶,则携剑与否并无大异。”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笑道:“明知险恶,亦欣然而来,公子当真胆色过人,贫道等佩服!佩服!”说着从假山之后转出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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