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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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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iguang1125 于 2025-3-7 13:27 编辑
第十八回 解机关南冠惊神算
明大义帝子赠解药
华据德指尖一颤,已点了创口周遭大穴,转身向皇甫撄宁一揖,笑道:“七叔乃杏林国手,尚望出手相救。”
皇甫撄宁笑道:“小子少拍马屁了。剑刃入体过深,怕伤了脏腑,也不知救得救不得。”便伸手切脉,少顷,笑道:“无甚把握,有七成可救罢。玲珑,把郡主送入内室卧好,不可拔剑,先把这丸药用清水给她灌下。”便从褡裢中取出一个小麻纸包递与玲珑。玲珑接过,将郡主抱起,送入内室。
关妙雯半天方缓过神来,便有些受惊过度,叫道:“师姊!你就这么去了?小妹当相从于地下!”便亦掣出剑来,向颈中刎去。
华据德早有防备,凌空一指,正中关妙雯肩井穴,关妙雯臂上一麻,长剑落地。关妙雯怒道:“死小鹰爪子,我死我的,干你甚么事?”话音未落,突觉颈后大椎穴一麻,已被梦羽扇柄点中,登时全身动弹不得,心下更怒,道:“小狐狸精放开我!敢向我出手,我……我宰了你!”
梦羽扶她在椅上坐下,笑道:“小姐也不忙在一时,公子正筹思大事,何必给他添乱?待事体一过,小姐再宰奴家也不迟。”
关妙雯怒道:“给我解了穴道!听到没有?我要与师姊同死!”
梦羽笑道:“郡主还没死,七爷正救着呢。就算郡主死了,黄泉路上也要与包二公子同行,小两口亲亲热热,姑娘在一旁岂不碍眼?”
关妙雯哭笑不得,怒道:“胡说八道的小促狭蹄子!快放我起来!我……我……”
梦羽笑道:“方才姑娘不是说无处可去么?便留在此处可也。姑娘方才吃了数大坛醋,看得出对公子颇有情意,且郡主亦托公子看顾姑娘呢。”
关妙雯啐道:“有其主必有其婢!混账丫头!我对他的脑袋倒颇有情意,我这就去割将下来,再把他满是鬼主意的花花肠子掏出来!”
梦羽笑道:“那奴家愈发不能放开姑娘了,姑娘要是取了公子的脑袋,奴家今后托付何人呢?”
关妙雯气得说不出话来,羞恼交加,一时晕了过去。
梦羽笑道:“也让姑娘歇息歇息罢。”便将关妙雯抱起,亦送入内室中,随又走了出来。
华据德问道:“郡主伤势如何?不碍事罢?”
梦羽道:“七爷正下针用药呢,看样子性命不妨。”
华据德点点头,负手而立,道:“这么久了,也该来了。”
又过了一盏茶辰光,只听小石头进门道:“公子,十六爷、邢爷、艾爷、寇老西他们把人押来了。”
华据德点头道:“请诸位爷到大堂暂候,把李、钱二兄请至此处,我有话要问。其余人犯押至牢中看管。”
小石头答应一声去了。不一刻,便见艾虎与韩辟邪押着五花大绑、浑身长枷铁锁的李以直、钱以德来到。
艾虎、韩辟邪二人浑身血迹,大汗淋漓,显是经过一场恶战。二人将李、钱扔在地上,艾虎一伸大拇指,叫道:“这回咱真的服了公子也!端的神机妙算!”
韩辟邪抹了一把汗,道:“洒家也服了公子!好家伙,这一架打得过瘾之极,公子能耐得住手痒坐镇帐中,洒家更是佩服!”
华据德笑道:“着实辛苦了。包二爷现下如何?”
艾虎摇头叹道:“本欲仰药自尽,被十六爷救下了。包大人此番丢脸大了,唉!包二衙内岂不是失心疯么?”
华据德叹道:“无人着伤么?”
韩辟邪道:“就徐小子吃了这姓李的一掌,受了点内伤,不过死不了,其他无人挂彩。对了,邢老六似乎被斩了一刀,但无大碍。”
华据德笑道:“这就好。艾兄、韩兄先到大堂吃茶歇息去罢。”
艾虎笑道:“公子小心些子,这两个家伙功夫端的了得。”说着二人一拱手,自出门去了。
华据德挥手之间,已将李以直、钱以德身上麻绳扯断,打开长枷、手栲,又为其解开穴道,笑道:“李兄、钱兄,看座。”
李以直抚着膀臂,重重坐在椅上,叹道:“唉!此番行事,自以为周密,不料公子甫至京师,就告瓦解。既然事败,吾也无话可说,只有一事不明,公子是如何看破的?吾再三思量也想不出,莫非公子曾修神机之术么?”
华据德笑道:“世上何尝有神机之术?梦羽,给李爷、钱爷看茶。”
梦羽笑道:“遵命!奴家今宵方来,守了半天门,这会儿又得烹茶,公子一些儿也不怜惜奴家。”
华据德笑道:“本欲让玲珑去来,然她正救治郡主不得闲,故此偏劳了。”
梦羽笑道:“奴家顽笑罢了,既入公子家中,岂敢懒怠家事?”
“烹茶这妮子就叫苦?”便见邢六自外推门而入,臂上缠着纱布,笑道:“过后还得‘金屋妆成娇侍夜’呢。”
梦羽面上飞红,以扇掩面,嗔道:“这长脸厮一味胡吣!”急忙走到外间烹茶去了。
华据德笑道:“老六伤势如何?不知被谁打伤?能伤得了老六,这人的功夫也就相当可观了。”
邢六一指钱以德,笑道:“不是他是谁?好家伙,全不顾昨日联诗之情,对俺痛下杀手,险些将俺的手臂斩下。俺说钱老兄,你那刀法俺平生从未见过,不知是何名堂?能让俺吃这一下,倒也了得。”
钱以德哼了一声,道:“那叫斩魔八刀。魔虽未必斩得,斩个把贼偷,想来还绰绰有余。”随又长叹一声,“此番事败,乃天也!公子前日晚方来京师,只一昼夜工夫,便将诸事洞若观火,便是诸葛重生、仲达再世,也未必及得。寇老西当真有识人之能,竟将公子搬来,唉!此番吾等又有何言?”
华据德笑道:“在下岂敢与武侯、仲达比肩?诚如钱兄所言,此事乃天意也!” 当下又笑道:“枯坐无味,现天色放亮,小石头!去衙外找个饭庄酒家弄三桌席面来,这里一席,大堂中两席,这忙累了一夜,请大伙儿吃酒消乏。”
小石头答应一声去了。不上一刻,小石头与两个酒家伙计提着几个食盒子到来,将酒肴铺摆在案上,筛上酒来。
华据德让座,笑道:“昨日领二兄盛筵,今日在下还席,只是酒馔怕是不能与唐记相比。”
李以直在宾位坐了,举盏一饮而尽,叹道:“昨日之筵,在下与以德、学文实为拖住公子,以便安排行事。然联诗之乐,清谈之兴,平生亦是难逢。也罢,此筵便算为吾二人赴死而设罢。”
钱以德连尽三觥,惨然道:“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只此番未及斩了那昏君,实是死有遗恨!”
华据德笑道:“生死尚在未定之数,二兄不必言之过早,败了酒兴。”
李以直叹道:“此番诛灭九族,公子尚言生死未定?请公子明示,究是如何看破那昏君被吾等拘在唐记的?”
华据德笑道:“在下未从下邽启程,便用鸽书联络京师忠义会,令其广为探查,并奉请京师一带江湖、武林中人襄助寻访。后回信言及灌记易主,事属可疑,然并无佐证,且言二位风雅倜傥,不似歹人。昨日恰好寇老西在贵铺为在下接风,不想天意巧合,在下寻到了其中破绽。”
钱以德奇道:“那昏君被吾等以错骨术、易容丹变了身形、相貌,又封了其哑穴,公子竟能一眼认出?”
华据德笑道:“非也,今上在下从未见过。乃是唐记门前木牌上的御笔诗道破了今上的行藏。”
李以直亦是大奇,道:“吾等捉住那昏君后,令其自书此诗,悬于门前,一来羞辱之,二来去官府疑心,不知其中有何破绽?”
华据德吟道:“求得浮生半日闲,文章佐酒醉南山。关河万里春难度,月下琵琶听小蛮。”说着以指蘸酒,在桌上书“求、文、月、关”四字,笑道:“二兄不妨每两字相合,看是甚么。”
“救朕!”钱以德跳了起来,将面前的酒盏都带翻了,“不意竟为这昏君所算!可恼哇可恼!”
李以直以掌击案,怒道:“竟小看了这昏君!”说着颓然抚额,“包二令吾等早些将之除去,免生后患,悔不该自恃谨密,拒纳其言!”
邢六吃了数盏,醺醺然道:“你等太过分了,士可杀而不可辱嘛,俺倒不是忠君甚么鸟,然你等挫其形,哑其口,丑其面,辱其名,就算他真是昏君,也实逾情理罢?”
钱以德哼了一声,道:“但凭他祖上所为,无论何等待他均不过逾!况此番欺人太甚,逼人走投无路,岂可轻轻放过?”
华据德笑道:“二位当是五代之时后唐、吴越帝裔罢?此番发难,莫非为报社稷宗庙被灭之仇?”
李以直叹道:“天命更迭,非人力所及,前人德薄失国,后人亦无甚可说。只可怜后主既成擒阙下,又遭酖死,实令人感伤。吾为其后人,自难释怀。然前人造孽,何得向后人寻仇?况赵光义这厮死久矣,煜公等亦早作古人,吾等本不欲提起。不料,当今这昏君听信谗言,以谋反之名,对南唐、吴越诸国前宗族大加残害,千余人或死或亡,流落天涯,凄惨之状,当真令人不忍闻睹。”
钱以德慨然道:“其时洒家与梅苑艺成出师不久,见家人惨遭荼毒,父母妻儿罹难,痛悼伤怒之下,便决意当真谋反,给这昏君好看!恰其时学文奉差南下江南,与吾二人结识。学文胸有大志,极富才干,与吾二人极是相契。深谈之下,吾二人将心事全盘托出,学文亦极赞秦王之德,言其借秦王之名,早于数年前便笼络文武,蓄养死士,觊觎大位。吾三人遂一拍而合,北上东京。时昏君好微服出游,而学文与几个当红黄门太监要好,故对其行踪了如指掌。一月前,乘其出游西市之时,吾以掌力震塌鼓楼,市中众人乱走乱撞,吾等乘机将昏君掳走。学文劝杀之以绝后患,然吾二人觉痛快一死不免便宜了他,须得让他尝尝家破人亡、亲人隔绝、遭人凌辱滋味如何,又仗恃师门易容术等,自谓万无一失,不料昏君尚有如此文采贼智,被其所算,然若无公子巨眼,想来这机关他人也难看破,唉!天意啊!”
邢六笑道:“其时公子命俺去鉴识一下墨迹新旧,俺还不知其意,原来有这一说,皇帝老儿心机了得,公子眼力了得,佩服啊佩服!”又道:“如此说来,俺们从下邽进京时,一路上三次遭袭,也是包二指使的?”
钱以德叹道:“学文实有大才。这数年来,被他笼络到不少高手死士。此次听闻公子欲进京,学文生恐事败,故遣人相阻。我等岂不知以公子大才,怎会轻易遭人暗算?只尽力而为罢了。其实妙雯当时也要与公子较量一下,只阴差阳错之下,对公子暗生情愫,未能果行。此番去开封府衙盗虎符,也失手了罢?一切都在公子算中,佩服!”说罢长叹一声。
华据德又劝了几巡酒,释杯笑道:“李兄,钱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蒙应允否?”
李以直摇头道:“在下在公子欲说甚么。除了解药外,天大的事,在下亦可应允。”
钱以德面带忿怒,道:“我倒要看此番这昏君如何以这副尊容面对后宫、臣下!再如何用那金口玉牙!他此番自可将吾等千刀万剐,但他亦面如僵尸,哭不得、笑不得、说不得、腰身直不得,我等固死,他却生不如死,哈哈哈!”说罢大笑,然笑声却甚是凄厉。
邢六叹道:“可也是,若无你二人的独门解药,皇帝老儿这一辈子只能以这模样过活了,确是生不如死。”
华据德默谋一阵,道:“李兄,有几人知晓那人身份?”
李以直哂道:“公子是说猰貐?除吾二人、郡主、学文外无人知晓,一干伙计们也只知其为我二人仇家。”
正说着,忽见门一开,闯进一条大汉,四旬上下,膀臂粗壮,锦衣冠剑,进门后也不理旁人,向华据德道:“云电呢?还我!”
华据德笑道:“云电由小石头收着,十六叔坐下吃杯酒。那人怎样了?”
那人哼了一声,道:“那个驼子?安置妥了,在相国寺方丈室。小石头呢?”
华据德笑道:“大约在厨下罢?十六叔不忙找他,先吃杯酒。”
那人向外就走,道:“吃个鸟!哼!云电要是瘦了一星半点,掉了一根毛,我剥了你和他的皮!”说着掀帘而出。
邢六笑道:“十六爷当真爱鸽如命。不过这云电确是神品,捷如闪电,力如鹰隼,猛禽亦无如其何,此番鸽书往来数十,从未失误,难得之至。”
华据德笑道:“不错,此番用鸽以百数,以云电为最佳。”转又对李以直笑道:“梅苑兄,此番二位大约自忖必死?若在下言可保二位性命,不知可肯见信?”
钱以德摇头道:“公子欲为吾二人讨情?便算那昏君乃唐尧虞舜,此番亦不肯轻轻放过,公子不必哄洒家。”
华据德笑道:“在下无需讨情,自有安排可保二兄性命。”
李以直笑道:“以公子之能,保吾二人性命想必不难。然吾等必得以解药而易性命,是否?”
华据德叹道:“在下幼承师传家教,岂敢为要挟之举?然事体已紧急万分,昨日楚王率三十万大军已抵亳州,沿途烧杀掳掠,荼毒无数。自命为勤王之师,竟虐民如此,楚王其人可知。若由其入主九五,无异宋之桀纣也。现时辰无多,望二兄大局为重,惠赐解药,二兄深明大义,亦不必在下多言。”
李、钱二人对望一眼,均嘿然不语。良久,李以直叹道:“也罢!便不冲苍生万民,单冲公子金面,解药亦不容吾不付,只此番报仇无果而终,令家人地下难以暝目,实是抱恨以极!”
钱以德也道:“大哥罢了。还是以国事为重罢。嘿嘿,再者,洒家大好头颅,岂肯为那昏君而殉?此番虽不能报仇,然昏君一月来亦颇受了些好的,冲公子之面,竟是便宜了他。公子,解药藏在唐记大堂佛龛之后,尽管取去便是。”
华据德霁然色喜,站起一揖,笑道:“多谢!现大变在即,不遑多言。”便自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付与邢六,道:“此事便烦老六为之,切记慎密而行,不然一旦失风,被包大人与寇老西等看破,事体就麻烦不小。二兄稳坐,吾去也!”说着又是一揖,掀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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