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侯传奇》第一部第二十三回

siguang1125

        第二十三回  灭奸邪公子开杀戒
                 善终始据德蠲私怨
  三人看时，见为首一人身量高大，须发花白，满面红光，头绾道髻，著八卦衣，左手执麈尾，右手倒持一柄松纹古剑，上前打一稽首，笑道：“无量天尊!华公子，贫道有礼了。”
  华据德亦笑着唱了个肥喏。
  展昭面色一变，道：“临渊道长何时来至大内？”
  道人笑道：“贫道本在石人山清修，雅不欲与闻红尘事。承皇上屡屡降旨派人相召，诚意感动天地，贫道无可推辞，只得出得山来，待命阙下了。”
  王朝知临渊道人乃邪派三大高手之一，武功之高与江北魔叟楚天行相差不多，其独门武功“阴风十三剑”歹毒狠辣，威力极大，不禁心下叹道：“公子休矣!不意大内竟把此人请来!”
  临渊笑道：“闻展护卫将巨阙剑爱如性命，此番肯惠然借人，已属不易；而华公子临危不乱，不肯受此神兵利器，更是气度超旷，胆色出众，难得之至，不愧是皇甫世家子弟，此番能与公子一较，当真乃平生幸事。”
  展昭道：“既是恁么，道长且让开路，待吾与公子见过圣驾，再行比武不迟。”
  临渊笑道：“展侍卫有所不知，贫道等已蒙皇上恩准，先与公子比武，次后公子再去朝见。”
  王朝哼了一声，道：“道长算是江湖前辈，此番率众凌寡，欺逼小辈，一旦传将出去，不怕折了平生威名么？”
  临渊又打一稽首，叹道：“当今皇上仁德配天，化及万民，实万世圣主。贫道能为如此圣主卖命效忠，折损些须虚名又有何惜。况老子有云，‘损之又损，以至于道’。”
  华据德笑道：“原来如此。庄生乘自然而行，道长则乘红尘而行，俱无滞碍，可见大道殊途同归。不过临渊道长竟然如此忠爱君父，倒出乎在下意料。敢问临渊道长，当年可曾于炼丹之时，取数百孩童心肝作引？”
  临渊叹道：“大道渊深，非轻易可测，那次铸鼎炼汞，火候稍差，功败垂成，引为平生深恨。贫道欲再修行数载，参透玄机，再重为此事。公子问他怎的？”
  华据德笑道：“为长生而残杀生灵，伤天害理，上苍若助汝成功才无了天理。嘿嘿，如此恶行，一为已罪不容诛，尚欲再？不过在下既巧遇道长，不必前去相寻，倒省了跋涉之劳了。”说着又转向一个晧首弓背的老者，“老者当是长白毒叟樊乘道？据闻老者在关外霸持参市，残害参客，草菅人命，连女真、契丹子民亦深受汝害，可有此事？”
  樊乘道阴森林地道：“小子想替天行道么？哼，甭管老天的事，先想想自家性命罢。”说着摆了一下手中药锄。
  华据德笑容可掬，道：“更巧，更巧，此番在下不必远行至辽东外族之地了。”又对临渊道人身旁两个大汉道：“二位当是蓟州双绝乐干木，莫子方？风闻二位数曾为契丹铁骑‘打草谷’向导，引之掳掠残杀，蹂躙华夏之地？”
  乐、莫二人均沉默不言，只额上青筋暴跳几回，以手按剑。
  华据德又望了望余下几人，长笑一声，道：“看来诸位均是在下平生渴欲一见之人，此番幸会，足可慰怀。好罢，既曰比武，天色不早，诸位何不动手？”
  临渊见华据德沉稳而立，手负身后，闲静从容，不禁动容，笑道：“公子当真有把握将贫道等都做了？汝祖、父至此，也不敢作如此想!”
  樊乘道冷笑道：“这倒未必。皇甫家绝技中，至尊指倒还罢了，这‘明王万斩剑’却是非同小可，既云‘万斩’，定是一击之下斩杀万人，遑论吾等区区十余人了。”
  华据德笑道：“嘿嘿，既云‘明王’，怎可效诸位草菅人命而斩人？万斩者，所斩皆奸邪魔道之谓也。便当真有千妖万魔，也自当一击荡尽!”
  临渊面色阴沉，麈尾一拂，松纹古剑厉光闪现，道：“好罢，吾等妖魔之辈正自待汝来斩、来荡!动手!”
  华据德举手道：“慢!”转对展昭、王朝道：“二位兄长入请去殿中见驾缴旨，在下待与这几位印证印证，随后便赶去也。”
  展昭迟疑道：“公子……这……”
  华据德笑道：“展兄勿忧，吾等切磋而已，又不会当真性命相博。嘿嘿，况且几位都在江湖上辈份甚尊，大约不会以长欺少。缴旨要紧，展兄与王兄还是去面圣罢，回头再来为吾掠阵。”
  展昭无奈，长叹一声，遂与王朝绕过铜龟、金鼎，拾阶而上，让门口太监通报了，遂唱名进了乾德殿。乾德殿中金瓜、虎贲丛列两旁，十余大内侍卫按剑立于陛下，殿中并无朝臣，只宋帝在须弥座旁踅步，眉头紧皱。
  殿、王二人上前，跪叩已毕，言道华据德已接旨来至殿前，在殿前被临渊、樊乘道等截住比武。
  宋帝嗯了一声，淡淡地道：“朕知道了，卿等退下罢。”
  王朝又叩了个头，道：“万岁，今日与华据德比武者，均是黑道中之绝顶高手，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均是十恶不赦之辈，不知为何得以深入九重？”
  宋帝哼了一声，道：“此十余人乃朕派人聘来，以严大内之宿卫关防。王卿如此说来，乃是责朕任用匪类了？”
  王朝道：“臣岂敢!然此辈之人凶恶难改，野性难驯，若一旦为乱，以其武功恶术，怕是难以制之。”
  宋帝道：“器之好歹，在人之用。朕尊之以爵，笼之以利，感之以义，想其必不致为患。卿不必多言。”
  展昭踌躇一时，亦道：“万岁，此次平叛，华公子实厥功甚伟，便无赏赐，亦不当使之丧此一干人之手。”
  宋帝冷笑道：“既是江湖中人，以武事为尚。比武切磋乃寻常事耳。临渊道长等欲与华卿一较，朕亦不好阻拦。嘿嘿，待与临渊道长等比试过后，大内中数位以武功见长者，亦欲与华卿搭一搭手。朕非是那等矫情迂阔之主，何必阻了臣下兴致？”
  展昭叹道：“万岁不知，皇甫世家代代高手辈出，非同小可，若一旦与之交恶，实非陛下之福。”
  宋帝大笑道：“朕乃天子，抚有四海，牧养兆民，身居九重、兵拥百万，小小一个黔首家族，便有几分浅技，又奈朕何!”
  展昭摇头道：“臣虽非谏官，但人主若身处危境而不进言，实非人臣之道。万岁……”
  话音未落，便听殿外响起呼喝斥骂与金刃劈空之声。展、王二人均心下暗暗担心，欲行告退，至殿外观战。尚未开口，便听不远处阶下华据德长笑一声，道：“道长之剑果是宝物，乃‘射斗’也。”
  又听临渊气急败坏地道：“小子，还道爷剑来!”
  又听华据德笑道：“神器合有德者据之，道长之德大约早丧之殆尽，宝剑如‘射斗’者竟被道长执以杀不辜，伤天理，何遇主之不贤也。嘿嘿，今日合该易主。”
  临渊大叫道：“小子扎手得很，吾等奉旨行事，不必与他讲甚么江湖规矩!并肩子上，废了他!啊——”突地长长地惨呼一声。接着门外闪过一道刺目生痛的电光，风声厉吼狂啸，惨呼接二连三地响起，十余声后，一切归为岑寂。
  三人惊疑不定，宋帝命道：“当值太监将殿外情形奏来……”话未说完，便见门首一侍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叫道：“万……万岁，那华……华……华据德会妖术，剑上能放炸雷，一下子就把临渊道长十七个人都……他他他……他向殿中来了，羽林军根本拦不住，被他击倒无数，十分利害，请万岁暂避!”
  宋帝怒道：“朕贵为天子，岂避一匹夫？况主危臣辱，汝等侍卫都做甚么用的？此正汝等‘效命之秋’也!去将这逆贼拿下!快去!”
  那侍卫面现惧色，又不敢违旨，只得乍着胆子自地上爬起，抽刀吆喝一声，带殿中之虎贲、金瓜、侍卫一拥出殿。
  不一时，又见电光一闪，这回却无惨呼之声传来。接着又听无数羽林军口中呐喊，震耳欲聋，电光随又闪了数回，喧嚣渐止。殿门口处太监宫女亦四散奔逃，偌大殿中只剩下君臣三人。
  忽然，殿外传来一女子之声气，道：“小捕快，干么把人都打趴下了，一个都不给本姑娘留着？哼，巴巴地白来一回!”听声气正是关妙雯。
  又听一女子笑道：“关姑娘，婢子早说公子没事罢？这下该放心了？”
  “死玲珑!我有甚么不放心的？我是听说这里有十几个顶尖高手，想来比试比试罢了。死梦羽又笑甚么？这小捕快的脑袋是本姑娘的，岂能容临渊那些家伙砍了去？你当我为甚么来这花里胡哨的地方儿？”关妙雯怒道。
  梦羽笑道：“嘻嘻，关姑娘为了公子，哪怕砍去自家的脑袋也甘愿呢。”
  关妙雯怒道：“胡说……”
  玲珑笑道：“公子既是没事，我们三个便回去了，皇宫内院可不是平头老百姓擅闯的地方儿呢。对了公子，杨将军遭仇家寻仇，去找公子求助，公子却不在，邢爷与唐爷、吴爷便先行前去天波府助拳，本想留小石头看家，他却闹着要去，只得随他。”
  华据德道：“杨将军乃边关大帅，可出不得事。杨将军家传武功不弱，其夫人穆氏更是远过其夫之上，且家兵家将众多，而京师兵马众多，杨宅又毗邻紫禁，此人竟有胆寻来，可见非同小可。你三人即刻出宫赶往天波府。吾随后便来。”
  关妙雯哼了一声，道：“我为甚么要听你的？我偏不去!”
  梦羽笑道：“公子也回去罢，与此等昏君有甚话可说？”
  华据德笑道：“嘿嘿，吾奉旨觐见，岂敢违旨？总得山呼朝拜，君臣对答一番，才有觐见之意嘛。好了，吾去也!”
  殿中宋帝魂飞魄散，叫道：“展卿、王卿救朕则个!”
  王朝慨然道：“不消万岁下旨。虽然万万不敌，但既食君禄，当死王事，臣尽力而为罢了。”
  展昭却道：“臣以为事不至此，岂有华公子之天仙化人，而为凶手之理耶？”
  正说着，便见华据德步入殿门，手中持剑，走过殿堂，又从容步上丹墀。
  展、王二人大喝一声，道：“公子欲弑君乎？”均拔剑跃上前阻拦。
  华据德笑道：“二位兄长欲阻吾面君哉？”剑气一吐，一圈一荡，二人均飞了出去。遂走近宋帝，以剑相指。
  宋帝面如土色，道：“卿何以如此？剑指君父，岂臣子所为？”
  华据德笑道：“前番陛下颇蒙折辱，臣以为必有所悟矣；今日再以万乘之尊受制于匹夫，可谓智者乎？”
  宋帝手颤身摇，道：“朕、朕于卿并无过犯……”
  华据德笑道：“嘿嘿，陛下虽圣聪高远，臣亦非愚夫。难为陛下搜罗到恁多奸邪凶恶之辈，可谓‘群邪会’了，欲以比武之名将臣除去，虽是灭口，却不伤仁德之名，此当谓帝王心术了。虽‘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然孟子亦言，‘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寇仇’，臣偏又信服孟子之言，以陛下待臣之无情凉薄而言，臣视陛下为寇仇似并无不当。”
  宋帝心下更是惊慌之极，道：“君为臣纲，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汝、汝欲弑君而灭纲常耶？”
  华据德大笑道：“君为臣纲么？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君亦得为人臣之纲否？嘿嘿，武王乃纣王之臣，何不以纣王为纲？”说着剑上光华一闪。
  宋帝心中一阵惊悸，合上双眼。再睁开时，却见华据德收了剑，笑道：“臣昔日救陛下，乃为百姓也，今日若刺之以利剑，使天下复乱，乃为善不终也。罢了，套用唐人丘为诗句，此番觐见，可谓‘虽无君臣意，颇得忠恕理’，臣去也，陛下好自为之罢。”拱手略唱一喏，便要转身下墀。
  “华卿且慢!”宋帝回过神来道。

Goodmorning

    这个宋帝，贪生怕死，色厉内荏，还是展昭、王朝有骨气。还有杨家将啊，小华有帮手，本人厉害，帮手更厉害。

siguang1125

Goodmorning 发表于 2025-3-17 12:03
这个宋帝，贪生怕死，色厉内荏，还是展昭、王朝有骨气。还有杨家将啊，小华有帮手，本人厉害，帮手更厉 ...

宋帝如此对待救命功臣，实在令人不齿。好在这只是演义，哈哈。

飞乌与渔

Goodmorning 发表于 2025-3-17 12:03
这个宋帝，贪生怕死，色厉内荏，还是展昭、王朝有骨气。还有杨家将啊，小华有帮手，本人厉害，帮手更厉 ...

你竟然还在追更，我已经放弃了，养肥了再看

Goodmorning

飞乌与渔 发表于 2025-3-17 17:09
你竟然还在追更，我已经放弃了，养肥了再看

    我和书友一样，也是养肥了再看的，但看到熟悉的人物，就没忍住，直接一睹为快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