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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戏提亲寇隆调邢六
阻比武八王骂后生
呼延丕显笑道:“这回老西好象被放了江州知府,贬到南方潮热地方儿,难怪他满腹怨气,看人不顺眼。”
寇隆摇头强笑道:“乐天尚曾为江州司马,吾还比他强些,是个江州知府,有甚怨气?据言失之于官则得之于诗,不定吾去到浔阳江畔,亦能著得出《琵琶行》来。”说着又端杯一饮而尽。
邢六笑道:“那到时俺可得想法弄个歌伎给老西送到浔阳江边的船上,好让老西对她吟‘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类话头儿。只不知开封合欢坊的歌女比起当年长安虾蟆陵的那个怎么样?要是唱得太差,老西未免没有吟诗的兴头儿。”
话音未落,阖屋之人顿时大笑不已,顿足捶胸,前仰后合,颇有喷饭者。寇隆愁容亦为之一展,笑骂一句。
华据德笑道:“老六不可一味拿老西取乐,忘了汝尚有事求他么?”
邢六一拍头,笑道:“可不是么?俺险些忘却。”笑着望了望寇隆,“不过不必如此急切罢?况老西现下心绪不佳,大约不会理会俺的事。”
寇隆叹道:“心绪再不佳,也不敢不理这偷儿的事,不然让这偷儿惦记上了,不定那一日归家,却见家中空空如也,徒余四壁也。”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华据德笑道:“若在平时,此事老西定乐意为之,现下嘛,想老西亦不致袖手旁观。不过此事须先得问一下杨将军。”
杨宗保笑道:“公子有事,末将当一力任之!”
华据德笑道:“此事本应由老西来问,若由在下来问可冒昧了,不过老西出京在即,今日又恰巧一处吃酒,便从权可也。嗯,据老六称杨将军有一妻妹名桂蘅者?青春几何?可许人否?”
杨宗保笑道:“敝妻妹确名桂蘅,年方十九,尚未许人家。不知公子有何赐教?”
华据德点头,笑道:“何敢言赐教?正有事相求将军。”又转向寇隆,“老西,此即老六求汝之事……”
寇隆伸筯挟了些菜送入口中嚼着,懒洋洋地道:“吾已晓得这偷儿求吾何事——无非是君子好逑,欲令吾作伐求亲耳。这有何难?宗保,吾此损友姓邢名世义,族中排行第六,虽然出身寒微,然不失为君子,梁上君子亦君子也,哈哈。邢六昔日乃天下逾户凿穴者之翘楚,天下左道旁门者尊信之,可夜盗百户,日进斗金,集天下公人共缉之,亦无如其何,可谓意气风发矣。后洗手归隐,托于据德门下。其为人也,自称沐浴皇恩,然常道‘皇帝老儿’,自称尊长循礼,然时谓‘禄蠹冠狗’。此子嘻笑无常,浪游无度,妇人家之,则非有‘终风且暴’之喟,便为‘遇人不淑’之叹。今日此子托吾作伐,欲聘宗保之妻妹,此诚美事也,吾便遵命前来提亲。不知宗保意下如何?”
他一厢说,众人均是笑倒了,个个拍桌打椅,酒饭喷得到处皆是,笑得一塌糊涂。八王笑得捂着肚子直喊痛,一边令侍女太监揉着,一边指着寇隆笑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天下竟有如此作媒者!这小子贫嘴不在他爹老老西寇准之下!”
半晌,众人才渐渐止了笑。呼延丕显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笑道:“险些笑死!这老西!可惜他外放在即,京城中少了他,真是怪冷清的。”
邢六哼了一声,笑道:“俺约摸着他不久便回。老西说得不错,吾作贼半生,于大宋律法却甚是精熟。好似有这一条罢,凡官吏失印皆以革职论处,俺想老西的官印不久便当与浔阳江中鱼鳖为戏,那时老西革职之后,岂不返京?”
寇隆笑道:“如何?被偷儿惦记着了罢罢?”众人又是大笑。
华据德笑道:“看来吾所托非人了。好了,都甭闹了。杨将军,嗯,若不嫌僭越,在下亦称一声宗保罢。宗保兄,老西玩笑耳,世义昔日虽入歧途,早幡然悔悟,洗手多年;此次平叛,又立功甚伟,有司本欲论功行赏,世义不受耳。论文才武功、治事之能,均为上上之选,当不致辱没令妻妹。不知宗保兄意下如何?”
杨宗保笑道:“既公子开口,末将岂容推拒?况邢兄今日惠然驾临敝宅,出力助拳,末将亦铭感五内。然妻妹之事,非末将能决,自当询于敝岳丈才是。况敝妻妹虽然年幼,然眼空志大,声言择英雄而事,便敝岳丈亦不敢轻逆其意,此事尚得经她点头才成。”
寇隆笑道:“吾却不觉这偷儿是甚么英雄。桂蘅人材出众,武艺过人,满朝官宦人家争相求聘,不乏公侯之属,桂蘅尚不俯就,况一偷儿乎?”
呼延丕显笑道:“可不?上回我托王丞相作伐,给犬子提亲,也碰壁而回呢。桂蘅眼光高得确是吓人,能否相中邢兄可在未定之数。”
魏王在旁半天不语,此刻笑道:“未必。此番作伐,媒人是老西,保人却是据德呢。吾看此事可成。”
杨宗保点头,道:“皇甫家乃武林领袖,敝妻妹当给这个面子。”
却听赵婉菡在屏风后哂道:“这小捕快有甚么了不得!”
八王笑道:“既没甚么了不得,这小丫头为何千方百计要嫁人家?”
赵婉菡大羞,嗔道:“看我不把这老头儿的胡子拔光!敢取笑人家……”接着便听脚步声向内室去了。
华据德恍若未闻,把邢六腰中剑取过来,笑道:“宗保兄,不论此事成否,尚请费心。此剑名‘射斗’,乃上古神兵,便请宗保兄取去,若此事有望,便以此为定礼,如何?”
杨宗保接了剑,笑道:“此事当与太君、敝岳丈商议,亦须桂蘅点头。说不得,末将当尽力而为。”
呼延丕显取过剑去,反复看了,笑道:“此剑不在展侍卫‘巨阙’剑之下,不知这偷儿怎生得来?遮莫昔日穿穴盗户所得?”
邢六笑道:“这厮倒轻看俺。若果为行窃所得,俺岂能以之为定礼?不过这厮曾食双王爵禄,家中定然颇饶赀财,俺虽洗手多年,不过至此等重币好货、不稼不穑之家弄几文钱筹办聘礼、张致亲事,想来上天亦不多怪。”
呼延丕显故作惊慌地道:“莫如此、莫如此!邢大侠需用多少,小王当双手奉上,不劳邢大侠亲往。敝宅简陋太过,污了玉趾岂非小王之大罪?”
众人大笑。又饮了数巡,邢六笑道:“此剑乃公子今日至乾德殿朝见皇帝老儿,与临渊老杂毛一干贼子比试之时所得,公子遂将此剑赠俺以作定礼。”
魏王叹道:“宫里钱总管先前来此,言及公子与临渊老道一干人比武,一剑之威足令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古今侠隐之流鲜有及者。”说着连连摇头。
呼延丕显亦叹道:“听先辈人言,仁宗朝时人才济济,无论朝、野多有贤人、以材力称者。本以为今世颇为不及,不意本朝竟有公子这般人物!”
杨宗保叹道:“万岁亦甚是敬重公子,据钱总管言,万岁今下特旨,免了公子觐见时跪叩之礼?人臣之际遇未有过于公子者也。”
邢六量本不豪,吃了几杯,便有些醺醺然,笑道:“消息儿倒灵通得紧。哼,皇帝老儿又是甚么好鸟儿了?弄了临渊那一干奸贼到紫禁城里,美其名曰与公子比武,还不是为灭口?灭口不成,怕公子发了性子寻他晦气,自然要多多礼遇了。”
见众人面上变色,华据德笑道:“老六莫乱说,吾既未参与秘要,又未窥人隐情,何来‘灭口’之事?老六又过量了。”
听华据德如此说,众人方渐渐回过颜色。呼延丕显笑道:“这偷儿胡说惯了,再不修口,谁敢与汝结亲?拿大觥来,今日要好好罚这个偷儿吃上几大觥!”
寇隆笑道:“罢了,这偷儿吃了罚酒,醉意愈浓,越发说出好的了。宗保,与这个偷儿结亲可须想清爽了,天波府、火塘寨怕早晚有一日被他轻轻一句话断送了。”
邢六笑道:“老西净在胡说!莫非俺的话比公子这雷光剑还要利害不成?”
寇隆笑道:“远远过之。《论语》中有‘一言以丧邦’之说,这偷儿虽未臻如此境界,然一言之下,丧个把人家当不在话下。”
众人大笑。邢六笑道:“叵耐这老西!皇帝老儿一句话便把你逐出京师,当了丧家之犬,才是‘一言而丧家’呢,你不去骂他,反来骂俺?”说着望了杨宗保一眼,笑道:“嗯,‘皇帝老儿’一称确是不当,俺当易之他称。嗯,改为‘皇帝老倌’如何?”
魏王笑道:“这个该砍头的偷儿一味胡说!”
邢六笑道:“如何胡说?华夏古来称为‘赤县’,天子称为‘县官’,俺称呼其为‘老官’儿亦不无可罢?不过老官儿登基没几年,还不到三旬,称其为‘老’倒确是不当。俺才疏学浅,倒不知如何称呼。”
众人忍俊不禁,又不能笑出声来,均掩口胡卢而笑。
华据德笑道:“多吃了几杯,又忘形了。宗保兄,老六虽平素放浪不羁,常口不择言,然不失为性情中人,且文才武功均甚可观,亦属难得,宗保兄不可以貌取人。”
杨宗保笑道:“邢兄言行正是本色,无多矫情,且昔日绿林中亦享大名,末将如何敢轻之?”
正说着,远处谯楼敲了一更。杨宗保道:“时辰过得倒快,这已起更了。”说着站起身来,向众人一拱手道:“诸位!末将二更时有些事体须处,失陪了!杨富,备马!”便听厅外有人应了一声。
华据德笑道:“莫非乃为赴约比武之事?”
杨宗保叹道:“正是。贼子武功高强,末将未必是其敌手。今夜末将若有不测,邢兄之事亦不可误,公子可请魏王爷或寇老西至敝府请老太君作主提亲。就此告辞了!”说着团团一揖,便要离开。
众人多不知杨宗保比武之事,纷纷开口相询。杨宗保只得将两日来仇家寻衅之事略一述及,便又要出府。
“住着!”八王怒道,从卧榻上站了起来,“小崽子翅膀硬了,敢胡来了?天波府杨家就你一根独苗儿,你倒去送死?!”
见八王生气,杨宗保忙跪倒在地,道:“小辈不敢!然而贼子实是欺人太甚,侮及先祖、先父——”
八王怒道:“你个小混虫!那贼子骂你爹你爷,你去找他算账,要是命丧他手,让你爹你爷断了香烟,岂不比骂还狠?岂不称了他的心?哼!本王当年与汝祖杨公继业论交,与汝父叔伯七人亦交情匪浅,不意其后人竟如此有勇无谋!取我金锏来,揍这竖子四十锏!快去!快去!”
众人忙上来劝,魏王笑道:“你老人家消消气,金锏这就著人去取。宗保年轻气盛,经不得贼人相激,须怪不得他。”
八王犹自气咻咻地,道:“如此无谋小子尚统带边关数十万兵马?当真朝无良将,以此赵括、骑劫为将!”
呼延丕显笑道:“八王爷休如此说,宗保近年屡立战功,每每挫败辽、夏进犯,岂是赵括、骑劫可比?这么着罢,既然贼子武功高强,吾等不妨找人助拳嘛。”说着目视华据德与邢六。
杨宗保叫道:“此事乃杨家之事,不欲外人插手,末将如不能手刃此獠,当引为弥天之恨!”
八王怒道:“又来了!金锏呢?如何还未取来?让本王打断这小猢狲的腿,再让他去比这劳什子的武!”
邢六扯了扯华据德衣袖,嗫嚅道:“公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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