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侯传奇》第一部第二十八回（第一部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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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回  封侯爵据德尚公主
                 居王府公子邸京师
  其时二更已过，众人均是心中纳闷。杨宗保笑道：“这辰光宫门早已落钥，如何又颁圣旨？”
  魏王不敢怠慢，命人在院中摆下香案，率众人来到院中。见两个太监均身着六品服色，属宫殿太监总管，手中执麈尾，捧诏书。只见一太监面南向北站定，唱道：“华据德、赵慎接旨！”
  魏王忙道：“臣——接旨!”便带头跪叩，除八王与邢六外，其余文武官吏亦纷纷随之跪倒，惟华据德口称“接旨”，只唱个肥喏，含笑而立。众人见状骇异，那太监笑道：“万岁有旨，华公子腿疾甚重，特恩准其不必跪拜接旨。”
  华据德笑道：“如此多谢陛下隆恩。”
  那太监展开诏书，扯着公鸭嗓一字一板地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陕州下邽人氏华据德者，人品端正，孝悌方严，德行闻于乡里，且材力出众，文学不凡，曾任下邽都头数载，使其辖境治安大佳，夜不闭户，可谓有惠于民。此番更于朕仙游离京之时，坐定平叛，使奸徒簒逆之谋不逞，实是功莫大焉，虽其人生性澹泊，谦退不伐，朝廷又岂可吝于爵禄之赏？其赐华据德一等英武侯，采邑五千户，并允其尚安国公主，即日赐婚，另赏帑币黄金三千两，白银五万两，便将原秦王府邸赐之。另，魏王赵慎此番于非常之时肯挺身而出，轻车微服西行千里访贤平叛，功在社稷，实乃天家表率，特再加太师之号。钦此!”
  “万岁!”众人齐唱一声，站起身来。魏王接过圣旨，供在香案之上，令人取三十两银子与两个太监道乏，并令家人恭送出府。
  众人纷纷向华据德与魏王贺喜，魏王兴奋得红光满面，招呼众人重进花厅坐定。邢六笑道：“公子这番可谓高发得一塌糊涂了，昔日陈胜有言‘苟富贵，无相忘’，公子可不能把昔日贫贱之交顿视为路人也!”
  众人大笑，呼延丕显笑道：“公子，不对，如今应称为侯爷了，定然不是那种势利小人。”
  杨宗保笑道：“陈涉虽说过‘苟富贵无相忘’，然其横行天下之时，却待乡人朋辈甚薄，结果人心离散，最终取败。陈涉起于陇亩之间，惯于贫贱，经不得富贵相伐，公子则过其远矣。”
  魏王笑道：“《孟子》有言：‘人有韩、魏之富，而自视欿然，则其过人远矣’，我观据德便是此等之人。”
  寇隆自斟一杯饮尽，笑道：“大家甭连篇累牍地夸这小子了，肉麻得令吾受不得。尤其是魏王，泰山不好如此夸女婿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邢六笑道：“这老西看着人家封侯，自家却被赶出京城，当了丧家之犬，定是心里老大不痛快。”
  华据德笑道：“老六勿说此等言语。此番赏赐太重，吾岂可居之不疑？明日当上折相辞。”
  话音未落，忽听屏风后面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正是赵婉菡的声音，接着便听到顿足声，又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向内堂去了。
  呼延丕显笑道：“公子，这如何可推辞的？看看，看看，婉菡这不生气了？婉菡这丫头魏王自幼当小子养，性气虽硬了些，但人品貌相均是上上之选，与公子倒是天生一对呢。再者，大德之人任运自然，当贫贱则处贫贱，当富贵则处富贵，王公重爵，受之不以为荣，箪食瓢饮，辞之不以为矫。此番天子之赐，公子大可居之！”
  话音刚落，便见绿蝉上前笑道：“奴家才唱‘觅封侯’，结果公子果然封侯，虽奴家不敢居为己功，然吉言报喜当不为过罢？奴家可要再向公子讨一份赏了。”
  华据德笑道：“这个，非是在下一味悭吝，实是……”
  绿蝉笑道：“方才皇上赏赐公子金银万两，公子可不得以拮据为辞了。”
  众人大笑。八王笑道：“瞧这妮子的利口!甚么也少不了你的，还不把拿手的曲子接着唱来!”
  又吃了几巡，杨宗保向华据德道：“公子，现下已二更过半了罢？不知……”
  华据德笑道：“宗保不必担心，事体万无一失，大约刻下便有消息。”说着转向魏王，道：“对了，王爷，在下有一事欲问，不知艾虎、韩辟邪、徐良等人因何事由以致系狱？此次平叛三人均出力不少，赏赐尚恐不及，奈何问罪？”
  魏王长叹一声，方欲开口，忽见王府虞侯来报：“华公子伴当海万刚在外候命!”
  华据德忙命唤入。
  便见海万刚匆匆而入，向华据德叉手报道：“禀公子得知，欲与杨将军比武之贼子已打发走路。”
  华据德道：“没伤他性命罢？”
  海万刚道：“这倒没有。这贼子武功扎手得很，洒家敌他不过，还是七爷出手，才将他逐走。只是，”说着转头望了望杨宗保，“只是这贼子着实痛骂了杨公子呢。”
  杨宗保叫道：“末将与这贼子势不两立！不过此人连海兄都敌他不过，末将若前去赴约，定然遭其毒手，实是多多有劳海兄与公子了！”
  邢六笑道：“这回是公子多事罢了，以杨兄武功，此番若真的前去，定将贼子打得大败亏输，望风而逃呢。”
  寇隆笑道：“这小子，还没成亲呢，就替连襟找面子？”
  众人大笑。邢六笑道：“你个寇老西，净说些损人话，赶明儿俺非真把你的官印扔进浔阳江里不可。”
  寇隆却叹了口气，道：“这个甚么江州知府我本来就不愿做，你小子将其印扔进江中却也不错，我正好回京师，不用发配到南方瘴疬之地了，唉！”说着一脸沮丧之色。
  众人纷纷开口相劝。八王笑道：“今夜是据德封侯的良辰吉日，寇老西却净说些丧气话，正该重罚！来人啊，拿大觥来，好生罚一罚这个老西！”
  家人轰然答应，顿时取出几只大觥，筛上酒来。寇隆本待不饮，奈众人扯耳相灌，只得吃了三大觥。当下众人飞觞举斝，一为华据德封侯，二为杨宗保去了强敌，三为寇隆饯行。是夜众人直饮至四更方散。
  次日，华据德上疏辞封侯之议，不准。随又上疏两次，均不获准。华据德无奈，本想安置好安平郡主、关妙雯，便带邢六、海万刚、玲珑、梦羽、小石头等径自回返下邽，但又觉太过失礼。只得将此事上禀家族示下。本以为族长定不允此事，便可以家命为籍口请辞。不料数日后信鸽送来家书，却是赞同其受爵成婚，并拟另遣子弟前往下邽为都头。
  华据德哭笑不得。好在他是放达之人，随遇而安，也就任其自然。未久，内务府派人将已没入官中的秦王府邸好生修葺整饰了一番，更名为英武侯府，并由宋帝亲赐匾额。随后华据德与赵婉菡大婚，成礼之日文武群臣毕集，平生好友、皇甫撄宁为首的本家之人及江湖上数十位顶尖高手均赶来相贺，场面之大，仪礼之繁，世所罕有。宋帝亦赐御书相贺。婚后，华据德雅不欲居秦王旧邸，本拟回归下邽，但以公主扈从之众，排场之盛，栖凤山几间平居是万万容纳不下的，只得先在京中侯府安置下来。因挂念下邽之事，与下邽县令(现已是知府)打过招呼，命赖伯在皇甫子弟到来之前暂代都头一职，并打理栖凤山故居。
  邢六向穆家求亲之事，却颇有波折。穆桂蘅不嫌邢六身份低微，但要求与其比武，如胜不得她，亲事便作罢。邢六窃盗出身，武功本非其长，好在他跟在华据德身边三年，得到指点，武功大有长进，竟与穆桂蘅斗得不相上下。邢六虽未取胜，但看在华据德、杨宗保一力相保面上，穆桂蘅应允了亲事。当下皆大欢喜，择日办了亲事，又是一番热闹。
  寇隆本拟出发赴任，华据德与老八王、魏王、呼延丕显联手拜折等为之求情，遂改任工部员外郎，虽是降了数级，又是闲职，但毕竟可留在京师，宋帝命其在华据德麾下听用；艾虎、韩辟邪、徐良三人本系于狱中，亦得华据德说情，得以出狱，然官品均降了三级，宋帝命三人且任侯府侍卫之职。
  此番平叛，华据德邀请了不少江湖高手出手助拳。功成之后，华据德为其请功，朝廷不久颁下赏赐，但除了数位之外，一众高手大都不受，飘然而去。华据德等均感慨不已。
  话说前番之事虽属绝密，当事之人亦守口如瓶，但世无不透风之墙，江湖之人仍隐约得知了真相。华据德武功出神入化，固已得享盛名，而此番识破事机，救回宋帝，其眼力之锐利精准非寻常可比，令江湖人更是钦佩，便有人称之为鹰眼侯。此号渐渐流传开来，到后来人人称其为鹰眼侯，简称鹰侯。
  (第一部《皇城疑踪》终)
写在后面：
  此作乃数年前旧作，本拟写一个侦案系列，十余部，二百万字上下，却因工作、家事有变，故而搁置，只写了第一部便告中断。此作半文半白，又因书生积习，喜掉书袋、引典故，因此定有一些读者读不甚惯，有晦涩之感，余在此致歉。此作余一直有意续写，却始终未能得便，只能看今后机缘如何了。

Goodmorning

    皆大欢喜，算是告一段落，衷心希望诗兄闲暇续写。

siguang1125

Goodmorning 发表于 2025-3-29 18:45
皆大欢喜，算是告一段落，衷心希望诗兄闲暇续写。

谢谢兄一向以来的支持。如果有闲，我会续写的。